莫里埃尔看看包围圈里的燕景宗等人:“他们不会趁本人不在、巡捕们无人指挥的时候强行突围吧,苦米地参展?”
苦米地大造微微笑道:“我可以以大日本帝国外务省的职业信誉保证,他们不会。请相信,我,韩部长,殷总监,我们三个人的意愿对他们还是有一定约束力的。”
毕竟事关重大,而且这事情最后肯定不了了之,难道还真能把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特务给关进巡捕房里给关上几年去?光是各方面的压力就足够莫里埃尔上吊了。但现在是在众目睽睽的明面上,如果显得太好说话,日后更不好对公议局的各位董事大人交代。于是莫里埃尔继续显得十分为难。
韩畏和苦米地大造都已经交涉过了,殷石愚也不能一直惜字如金,于是开口说道:“莫里埃尔总监,以我们三个人,难道还不能做主我们机关的事情吗?加上我,我也可以担保。”
莫里埃尔了解殷石愚,此人确实惜字如金,轻易不表露什么意思,但好处就是说一个字算一个字,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既然殷石愚也已开口,毕竟这样僵持下去怎么都不是个了局,并且警察总监部三巨头也已全部表现出确实是己方理亏、想在非官方交涉状态下大事化小,于是莫里埃尔也不再继续装模作样,回头向几个法国籍督察交代了几句,便和警察总监部的三巨头移步去它处交涉。
四个人的讨价还价很快达成了协议,毕竟是警察总监部理亏,只要租界公议局不上升到外交层面,仅以治安案件处置的话,那么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除了大部分按照租界的法律来处置之外,警察总监部三巨头也答应尽量不再骚扰租界,并且在外界的物资采购、以及消息打探方面给予租界协助便利,并且代黑道上人答应不准再到租界作奸犯科。
韩畏把燕景宗叫了过来,当着莫里埃尔的面宣布了现在巡捕撤围的条件。
此次事件不带政治身份,以普通治安案件处置。
但既然是治安案件,巡捕房全员出动抓捕嫌犯,并且已经成功包围,不带几个人回去是交代不过去的,那么暂时由警察总监部交三个特务三把枪出来顶缸,过几天再用警察总监部抓捕的反日分子嫌疑人来换回这三个特务。还有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已经出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当然不能带走,必须由租界巡捕房来处置。
还有等等种种细节上的程序全部到位,才能构成巡捕房的治安案件处置流程完毕,不过除了上面两件事情上外,全部都不值一提。
燕景宗面无表情地说道:“部长,总监,顾问,那死的可都是咱们部里因公殉职的兄弟。据我所知,刘魁还有个弟弟能来领尸,牛劲道可是孤家寡人一个,按照巡捕房的处置程序,尸体先停在公众验尸房等待认领,无人认领的尸体可是随便拖去乱葬岗埋了的,或者卖给医院当标本用。”
既然条件已经谈好,莫里埃尔也不愿再多生事端,当即表示:“燕处长请放心,如果贵属的遗体无人认领,本人会亲自督责红十字会好生安葬,回头再告诉燕处长地点。贵方可以自行去立碑,或者移葬,那就不在本人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燕景宗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同意。”
韩畏拍拍燕景宗的肩膀,宽慰地说道:“是我们带人来得晚了,才叫邢厚土溜了,但是不要紧,只要他还敢潜伏在武汉,我们还能再抓。至于牺牲的两位兄弟的遗属,还有要受委屈的三位兄弟,局里自然有抚慰,再批你部门一笔特殊经费,开慰一下其他弟兄们郁闷的心情。”
燕景宗黯然说道:“有劳部长的体恤了。”
一场牵涉到伪日法三方的政治风波的事件化解于无形,除了警察总监部飞掉了一只煮熟了的邢厚土还白搭了两个执行力比较强的特务之外,视乎没有什么其他的遗憾。而且刘魁和牛劲道这样的喽啰在警察总监部内一抓一大把,视乎也没人在意这两人死了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目前必须在意的是另一件要事。
除了命令王强带上一小组人非公开的搜查安全屋,寻找可能遗留下来可以追踪到邢厚土的踪迹的线索、或者是能判明邢厚土下步行动目标的线索之外,按照和莫里埃尔不准在租界内招摇的条件,全部加起来上百个警察总监部的特务全部收起了枪械,三三两两的出了租界再集合,一起回警察总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