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眉梢一低,心里有了决定,不能让楚月知道他之前缺了半颗心的事情。
等再遇见鲛人,定要嘱咐她,别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虽然现下有那半颗珠子,他自觉身体好了不少。可是既然不想让楚月有所亏欠,那这件事情,他便要彻底瞒住她。
一旁楚月未曾注意到他变化,她起身坐在一旁,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全数说出:“剩下二十九条鲛人,都分别关在不同的院子里,要全部救出还需花费不少时间。”
陆裕书眉头锁得更紧,他这次上山,只带了几个侍从,况且他身份特殊,也不好直接露面插手此事。
“要是能将他们分批救出就好了。”楚月咬着下唇,若是可以每次救几只,她倒是忙得过来,可是若被齐家发现,只怕剩下的鲛人再难逃出。
她刚要否定掉自己的想法,便听一旁陆裕书冷静开口:“或许可行。”
“可是万一被发现,剩下的鲛人该怎么办?”楚月有些担忧,难道她要选择放弃一些鲛人吗?
“或许,”陆裕书转身对上她视线,一字一句道:“不会被发现。”他眼中的坚定让楚月为之一颤。
望着那漆黑的眼眸,她迟疑开口:“为什么?”
“齐家只有在取鲛人血的时候才会进院子中,其余时间因为池水里养过鱼,所以不会进去喂鲛人吃东西。”不曾费心喂食,却不停取血。这行径实在残忍,可眼下看来,却是救出鲛人的好时机。
楚月回想起十五所在的池塘上那一层厚厚的落叶,确实不像有人定期打扫的样子。至于食物,倒是只见过齐涵芝来过一次。
若是有齐涵芝关照的十五,日子尚且如此潦草,其他鲛人生存的条件只会更加简陋。
“可是,如何知道放血的日子?”她来这山庄几日,确实不曾见过有人取鲛人血。
陆裕书微低头,他眉头紧皱,也在思索着究竟如何查知这具体时间。
“诊金?”楚月猛然想起,“所有人进山庄前都需先交百两黄金。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应当是冲着鲛人血而来。若是能知道收诊金的日子,左右推算或许也能知道需要取血的日子。”
听了这话,陆裕书眉头舒展:“若是能看到账本,或许便能推断出一二来。”
楚月使劲点头,但旋即又担忧起来:“这取鲛人血治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齐府会不会记假账?纳税之时便按那假账来。”
“没错,齐家的情况的确需要一本假账来堵住其他人的嘴。不过,”陆裕书揉揉眉心,继续道:“他应当也记了真账,但需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到。”
一时间,楚月心中又燃起希望,她望着陆裕书:“那今天?”她手比划着,像要偷油的小老鼠般,惹得陆裕书一声轻笑。
“这件事倒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他止住笑声,眼神向帘子处看去。
而在船头划船的杨侍卫,察觉到背后的一道视线后,主动开口:“公子,卑职定不负嘱托。”他摇着船桨,心里一阵发苦,谁能想到,他一个身经百战的暗卫,如今不出去打打杀杀,反而要撑船偷账本。
楚月却有些担忧,但见到陆裕书含笑冲她点头示意,倒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