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纠结的神情太过明显，一旁陆裕书凑了过来。

“怎么了？”

一抬眼，楚月便看见陆裕书温和面容，她叹口气：“有的字我不认识。”没想到她来了书里，竟然还成了文盲。

陆裕书从她手中抽出账本，修长手指滑过，他眉梢压低，仔细察看每一笔账目。

他盯着账本，一旁楚月手臂撑着脑袋望着他侧脸。

她只觉得陆裕书这一刻似乎浑身笼罩着光芒，一时间令人有些恍惚。

“看来齐府应是先取靠前的鲛人血，”他翻过账本，下了定论：“取血的日子倒是固定，我们有三日时间筹谋。”

楚月点点头：“那我们今晚就开始。”

夜色一深，楚月便绕路去了东面，正遇见杨侍卫带着十五。

她征住，眼前十五穿了件黑色衣衫，尽力将那鲛尾遮住。

十五与初见时相比，面容柔和了不少，身形也轻薄了许多。一举一动间均散发着一股温柔的气息，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楚月发愣时，听得杨侍卫开口提醒：“姑娘，十五来了。”

“哦。”她慌乱应下，移开自己的目光，引着他们向院子走去。

翻过高墙，众人停留在池塘边，只有十五挪到水边，轻声说了什么。

楚月听不懂，却觉得她声音清丽，从头到脚都无可挑剔，也难怪让齐涵芝动了心思。

突然，水面上泛起涟漪，又有鲛人破水而出。

那鲛人一脸急切游到笼子边，杨侍卫急忙上前打开笼子。鲛人钻出笼子，鲛尾不停拍打着地面，迫切地渴望离开此处。

杨侍卫背起鲛人：“姑娘，卑职先将他送出，其他侍从会去救其他鲛人。”

楚月点点头：“我还要带着十五和别的鲛人说一声，也好节省时间救援。”

说完，她带着十五翻进下一间院子。

她们丝毫不敢停歇，一一告知鲛人会有人将他们救出，只要届时配合便好。

忙完这一切，楚月才放慢步伐。她回头望去，见十五低垂眼眸，望着地面树影发呆，而她露出的鲛尾因走路磨损，也泛起血红。

“你还好吧？”楚月轻声询问。

十五微愣后，眼里透出一丝悲伤：“鲛人果然该在水中。”她心中苦痛，总想再见齐涵芝一面，可想起自己的族人，便明白她不可能忽略他给鲛人一族带来的伤痛。

可她却控制不住开口：“齐涵芝，在哪？”

见她脸上并无恨意，反而十分纠结。楚月一瞬间明白，十五仍是对齐涵芝动心了。

“他出远门了，这几日应该回不来。”

“那便如此吧，”十五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轻叹，望见面前楚月，又想起男子对她的嘱托：不要告诉她，自己曾有心疾一事。

十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