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
“叫你欺负我!”
两个人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想找回伞也是困难,只得暂且放弃这个想法。勉强分辨着了下榻的地方,顶着风雪急急忙忙往回赶。
“不要。”钟离玉按下朱旭想解下裘衣为自己遮蔽风雪的举动,“我可不是受不得风雪的弱女子。”
“我更不是。这风雪对我来说与晴天也没什么区别。”总是顺着钟离玉的意思的朱旭这一回并不打算让步,“我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你要是不愿只会叫我不安。”
钟离玉无奈:“就你道理多。”
她知晓朱旭的伪善,也愿接纳朱旭的伪善。可他偏偏抓住了这点,假托伪善的说辞,处处体贴着她,叫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还没走到那风雪消解之处,便遇上了一位一手撑伞一手抱伞的女子冒雪而来。美眸比漫天大雪更多干净;朱唇比身上红衣还要夺目;眉宇间尽是温婉,行动处多少豪气。正是这飘雪山庄未来的少庄主夫人,姓高名洋字杜若的那位母诸犍。
瞧着迎面来人,朱旭率先开口打招呼:“高姑娘,别来无恙。”
“世子别来无恙。”
高洋跟朱旭简单打过招呼,就将自己手中的伞递过去。周齐在招呼客人走不开,她是专程来寻他二人的。
钟离玉眼神中充满好奇:“这个姐姐就是新娘子?”
高洋与朱旭在茶道会上有过几面之缘,与钟离玉倒是第一次见面。
“这位是钟离玉,我的未婚妻。”
这不对吧,虽然提过亲了,这不是还没订婚吗?
“钟离姑娘好。”
“姐姐好。”钟离玉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好奇,“姐姐身上穿着的是成亲时候的衣裳?”
“是啊。”
“那不是要成亲时候才能穿吗?为什么现在穿?”
“谁说只有成亲时候才能穿?我觉着穿着好看就穿了。怎么样,钟离姑娘觉着好看吗?”
“好看。”钟离玉说着看向朱旭,“我也要穿。”
这话给朱旭逗乐了,这是什么意思,等不及要与我成亲的意思?
钟离玉本没有那个意思,如今叫朱旭一笑,闹得她又羞又恼,拿拳头来推朱旭。
“好好好,穿就穿了。等回去了请人做两身就是了。”
钟离玉如同迫不及待要转移话题一般:“要是现在穿,等到时候脏了怎么办?”
“不要紧,成亲时候还有一套更好看的。”
成亲时候的衣裳可是复杂得很,哪里是随便可以穿出来的?如今高洋这一身,不仅是挑衣裳时没挑中的,更是删删改改,做成了如今这样得体又便利可供日常行动所用。
高洋领着这两位,脱离了茫茫白雪回到了无风无雪的安身之处,没有多留便离开了。而这两位,左右也无事,读书下棋,赏雪玩乐,几日无事。
而与这为世子爷闲适轻松的生活不同,他的好徒儿,这会儿可是有累了。
腊月十五,临近年关,本是各家忙碌着过年的时候,良儿却与某人同行,骑马赶了两天路,来在了黑河郡境内。
就在几天前,黑河郡不知怎么冒出个什么天云宗,门下小辈打遍黑河郡内无敌手,其中还有不少军中青年才俊。俨然有挑衅朝廷之意。曾在黑河郡任过职的周宇,带上皇城禁卫统领燕家的小儿子燕春争与良儿,打算来给这个天云宗灭灭火气。
周宇来是没打算动手。要她这个在茶道会上受医圣人亲口称赞的天才亲自出手,是欺负人。所以,她只是打算将这两个孩子送到。万一真有个万一,她再见机出手不迟。
燕家的小儿子年不过十六,比世子还小上几个月,就已经摸上了三阶的门槛。良儿更是不足十岁就已经在二阶站稳脚跟,有他二人,足够浇灭这天云宗的锐气。
一行三人才进了黑河郡虎头镇的城门,便轻易地看见了一处沸沸扬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地方。
那便是天云宗摆下的擂台。这个天云宗,还专挑军镇摆擂,这是要踩军伍之人的脸不成?
三人挤到近前,那一处擂台守擂之人是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儿,英姿飒爽,自有风骨。使一套拳出神入化,步步紧逼将那攻擂之人赶下台去,看得人忍不住想高声叫好。
周宇给燕家小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台去。
“燕春争,请。”
“风生雨,请。”
等一下,打架的事儿先放一边,我觉着你这个名字起得不对啊。风怎么能生雨呢?雨生风还差不多。
不提名字,说回两人争斗。楚国军伍之人修习主要有两种,一是修习由何苦、周樱等人研究的各式阵战兵器,如枪阵蝴蝶阵、刀法震虎砍等等,因势而异。一种是修习由八王爷推行的内家劲。也就是朱旭、良儿一脉相承的内家功夫。而这燕春争,虽然老爹是禁军统领,但禁军也不例外。他自然也对此轻车熟路。所以,他以空手对那位风姑娘拳头,不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