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直脸上只露出了一瞬的笑容，随后又转变为了哀求。

之前越无秋让他天天带人来这吃面，想来也是苦了他了。

第一次吃的时候估计还是那老头下的面，所以并没有吃出奇怪来。

越无秋拍拍他的肩膀，默然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辛苦，继续坚持一段日子，下次就别叫我了。”

“大人？”长孙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越无秋在吃完之后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正当两人纠缠之际，煮面的小伙子靠了过来。

他脚步慢慢挪到越无秋的桌边，时不时往店里张望。

见店里没什么动静，他坐到越无秋旁边的凳子上，说道：“二位大人吃的可还满意？”

越无秋面不改色，稍稍远离了些。

长孙直见小伙子还敢来问，一肚子气实在憋不住，问越无秋道：“能说吗？”

越无秋手一勾，让他随便。

“你煮没煮过面？”长孙直得到许可，非常气愤地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

一边街道上的路人见面摊上坐着的全是官兵服，连忙逃开，在隔着大约四五丈的距离远远望着。

小伙子露齿一笑：“大人在我这吃了四五顿了，怎么现在问这个？”

四五顿？越无秋心中一盘算，看样子长孙直每次饿了都会来这里吃一顿。

“你还说，这五次你哪次面煮的好吃？能煮熟我都谢天谢地。”长孙直还是埋怨着，语气不像个官差。

“大人这是什么话，难道煮面我还不会吗？”小伙子非常不满，随即又补充道：

“恐怕大人是吃惯了好的，见到老百姓吃的都觉得恶心了。”

“你——”见他还嘲讽起自己来，长孙直愤怒了，砰的站起身，拳头紧握，坐着的椅子都差点碰倒，还是越无秋一脚勾住，防止闹出大动静。

“你吃过自己煮的面吗？”越无秋淡然道。

“那当然吃过，我每天吃的都是锅里糊掉的面，我从不觉得有什么难吃的。”小伙子看着越无秋冷静模样，态度也恭谨几分。

只是他也看见了越无秋刚才吐面的场景，心里还是有些芥蒂，只道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越无秋将自己的那碗面往小伙子那推了推，道：“吃。”

小伙子愣了几秒，不知何意，呆呆地望着越无秋，这不是你吃过的吗？

越无秋仍是淡然，先抿了口茶水，说道：“你问我这面好不好吃，好吃。你要没事就走吧，要有事……”

越无秋笑了笑，停顿了片刻：“吃完它。”

小伙子看着越无秋的眼睛，急迫问道：“大人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越无秋仍是不答，看了眼在一边不明所以的长孙直，重复了一遍：“吃完它。”

小伙子见越无秋不愿多说，抽出一双干净筷子就吃起来。

出乎了越无秋的意料，他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这下恶心人的不就成我了吗？

越无秋和长孙直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