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秋只好拉住小伙子的手:“好了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刘敖,大人。”刘敖像是失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越无秋的眼神都和刚才不同了。
“这面是生的,你怎么吃下去的?”越无秋好奇问道。
“大人,那么多逃难的灾民,他们可连面汤都没得喝,要不是长孙家出手救济,这京城里恐怕要被尸体堆满了。”刘敖手指着,言语间有些指责之意。
长孙直很矛盾,感觉被骂了,又感觉被夸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望向越无秋。
“呵。”越无秋笑了出来,有些轻蔑。
“大人觉得好笑?是因为灾民没吃过您吃过的好东西,还是因为他们死了,就不会再脏着大人的眼?”刘敖眼睛直盯着越无秋,拳头紧握,全身都有些颤抖。
“不,我是在笑你。”越无秋苦笑一阵,迟迟停不下来,最后化为了一丝叹息。
“笑我?”刘敖看了眼长孙直,眼神里表达的,似乎是在问长孙直,你家这大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长孙直耸了耸肩,沉默着不发言。刘敖真是不知轻重,敢怼越大人,越大人可是连林奉都敢嘲讽的人,这不是等着被取笑。
果不其然,越无秋指了指刘敖的左手,说道:“那锅的开口偏右,你煮面却用的左手,端面拿筷子都是左手,说明你是左撇子。”
刘敖点了点头,可还没说话,越无秋又开了口:
“你刚才一直在盯着我,一边的长孙直却看都不看一眼,为什么,恐怕你早试探过长孙直,只是后来放弃了。
“坐下来时,你明明可以用左手拉开椅子,你却用了右手,无非是想离我离得近些,那,为什么要离我离得近?不言自明不是嘛。”
“大人果然厉害,我是一点没看出来。”长孙直倒是直言不讳,陪着笑道。
刘敖心里一惊,看了看越无秋等人的衣服,觉得到了该拼一拼的时候了,颤抖道:“那大人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毕竟里面的老头连长孙直都没介绍给你认识。”
越无秋盯着刘敖的眼睛,果然在听见长孙直三个字后,他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他连忙起身,打算朝越无秋下跪,只是被越无秋一脚抵住了他的膝盖。
“跪错人了,长孙直在那边。”越无秋制止道。
这话一出,刘敖赶忙怀疑地看了一眼长孙直,长孙直咧嘴一笑,拱了拱手。
“长孙大人,你别开玩笑了,我是真有大事要说!”刘敖立马转眼回到越无秋身上,丝毫懒得理会长孙直。
“雍州灾民造反,杀了不少大户,恐怕,你家人就在其中吧?”越无秋肚子开始叫了起来,只好继续喝茶。
刘敖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怀疑,再最后浮现了些许失落。
“朝廷,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沉默良久,最后挤出这话来。
“等一下!”长孙直突然大喊道。
“你是地主家的家奴?卖了身的家奴可不能在京城乱晃!”
“我不是奴才!”刘敖立马叫道,像是很抗拒。
“他不仅不是奴隶,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呢。”越无秋幽幽说道,将身边的两人又沉默了一次。
刘敖惊讶之余,实在做不出反应,甚至傻傻笑了出来。
“大人真是狴犴转世,竟然光靠看就全知道了。”长孙直还顺着夸了一句。
“你从哪里知道的狴犴?”越无秋对夸奖没什么感觉,只是好奇长孙直竟然知道狴犴。
“我叔父在刑部做事,平日就喜欢用狴犴自比,不过我看远不如大人。”长孙直早就知道越无秋不是普通人,接触几次每每都能惊讶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