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事与愿违,当郑森来到梨园要为陈圆圆赎身时却被梨园的老鸨折辱了一番。
老鸨用十分鄙夷的口吻训斥郑森说:“我们家圆圆,那可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人。你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毛猴子竟然敢打我们家圆圆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郑森也没跟这老鸨一般见识,陈圆圆没见到,自己再生一肚子的火不值得。
‘圆圆啊圆圆,你此生终有一劫啊。’郑森在内心慨叹陈圆圆悲惨命运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哀叹大明的命运。
忘掉烦恼,重拾心情的郑森,再次踏上了上京赶考的路。然而沿着大运河越往北走,沿岸的流民就越来越多。郑森本以为南京城外的流民已经是最多得了,怎知道还是见识浅了。扬州城外的流民比南京还多,过得还惨。
南京城外的流民好歹有破庙、破窝棚住,死了也有人收殓尸体,盖上草席葬到乱坟岗去。扬州北城外,流民们大多蜷缩在一起,靠在城墙边上,裹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黑乎乎席子,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而那些抖不动的人,似乎是死了,又似乎是被冻的没有了知觉,谁知道呢?
在更北边不远处的一片林子边上,有一座十来米高的小山包。河边的店家解释说,那里是一处坟包,官府时不时得会派些人来,把死去的人丢到那里。久而久之人死的多了,化成了白骨,就形成了一座小山包。
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时代,平民百姓悄无声息的死了,又会有谁来感怀他呢?
“老板,这么多流民,死了这么多人,官府就没有放粮赈济吗?”头一次见到这种人间惨剧的郑森,忍不住向正在一旁收拾饭桌的饭铺老板问道。
“放粮赈济?呵呵,官府那仓里的粮,怕是早进了各位乡绅老爷的口袋里了吧。”店老板一脸不屑的说道。
听到这话的郭启辰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岂有此理,这帮朝廷的蛀虫,待我进京禀告圣上,将他们统统拿下。”
“这位公子是从福建进京赶考的吧?”店老板问道。
“正是。”
“我劝您啊,还是别折腾了。这么多年,这御史都来多少个了,也没见有什么改变。有个别几个御史确实是往下查了,但最后不是病了,就是死了,再不就是疯了。总之啊,是没有下文。老夫我只求您将来当了官,将来开仓赈济的时候,粥里只掺二成沙。”说完,店老板在肩上搭上抹布就往后厨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