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制作人，有您的国际快递。"

前台小姐递过一个包裹严实的小盒子，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首尔这边的收件地址。张明宇掂了掂重量，轻得可疑。

回到工作室，他用剪刀小心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老式磁带，贴着标签"LA录音室备用-勿动"，字迹潦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说明。

"磁带？"张明宇皱眉，这年头谁还用这个？

幸好工作室还留着古董级的磁带播放器。他插入耳机，按下播放键。起初只有沙沙的空白噪音，接着是一段环境音——门开关的声音，脚步声，然后是Winter轻轻的咳嗽声。

"测试，测试..."她的声音有些远，像是在调试设备，"这样应该可以了..."

一阵衣物摩擦声，像是她坐了下来。接着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张明宇以为磁带到此为止。

"明宇啊..."

这个呼唤让张明宇的手指猛地收紧。Winter的声音如此之近，仿佛就附在耳边低语。

"今天LA下雨了，突然想起你讨厌雨天..."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记得你说过，雨天会让音乐设备受潮，所以每次下雨你都像个焦虑的老父亲一样到处检查工作室..."

背景里确实有隐约的雨声，敲打着录音室的窗户。

"今天和这边的制作人开会，他们完全不懂我想要的感觉..."纸张翻动的声音，"我提到你教我的那些编曲技巧，他们一脸茫然..."

张明宇不自觉地微笑。他能想象Winter皱着鼻子吐槽的样子。

又是一阵沉默。磁带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然后是Winter深吸一口气的声音：

"我...开始学作曲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小，像是害羞，"很基础的东西，但我想...如果下次合作，至少能更理解你的工作..."

背景里传来钢琴声，Winter生涩地弹奏着几个音符，是《引力》开头的旋律。她断断续续地哼唱着，时不时停下来，发出懊恼的叹息。

"太难了..."她嘟囔着，"你每天面对的都是这种东西吗？"

张明宇喉头发紧。他从未听过Winter这样私密的一面——褪去偶像光环，只是一个学习新技能的女孩，会为弹错音符而懊恼，会为小小进步而欣喜。

磁带转到后半段，Winter的声音变得疲惫："今天拍摄了十五个小时...回酒店的路上看到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首尔现在能看到吗？"

背景音里，有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张明宇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她蜷缩在录音室的角落，对着根本不存在的"他"倾诉一天的经历。

"还有四十二天..."Winter轻声说，"我数着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