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大老爷!小民刘老汉,求您做主啊!”
老人声音嘶哑,字字泣血:
“两年前,陈家老爷陈德强掳我儿媳去他家帮工,被他看上,便将她奸杀!
我儿上门讨说法,却被陈家恶仆活活打死!
我和老伴上县衙,县衙不受理,反说我们诬告,将我老夫妻俩乱棍打出!
我老伴气不过,当夜自缢而死……这血状,是小民咬破手指,
请村中秀才代写,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我愿撞死在这公堂之上!”
张克接过血书,上面除了干涸的血迹,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显然,这状纸曾不止一次被县衙扔出门外。
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陈德:“你有何话说?”
陈德浑身抖若筛糠,从被燕山军从家里拖出来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次不是往常那般塞银子就能了事的。
可他还是咬牙抵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发颤:
“大人明鉴啊!那刘家儿媳分明是回家后才死的,与我何干?
他儿子偷了我家的银壶,被家仆失手打死,这...这顶多算个过失伤人...”
张克冷笑,抬手一挥:“带陈家家仆。”
陈四、陈五、陈六被押上堂,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张克冷声问:“刘老汉儿子偷了什么?”
“银...银壶!”陈四颤声道。
“铜盆!是铜盆!”陈五慌忙改口。
“香...香炉!”陈六结结巴巴。
三人回答各异,堂外百姓顿时哗然。
“撒谎!”冉悼暴喝一声,怒目圆睁:“三者口供不一,定是串供撒谎!公堂之上,胆敢欺瞒——割舌!”
六名燕山卫军士如狼似虎扑上去,将三人按倒在地。
冉悼拔出匕首,寒光一闪,陈四的舌头便血淋淋地落在地上。
陈五、陈六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人裤裆瞬间湿透,另一人直接崩溃大喊:
"我说!我说!是老爷强奸了刘家儿媳,她反抗,老爷就活活掐死了她!
刘老汉的儿子来讨说法,老爷让我们把他乱棍打死!"
陈德面如死灰,仍垂死挣扎:“毁谤!这是毁谤!大人,我与荆州府马砚舟马大人有旧,请您明察啊!”
“马砚舟?”张克忽然大笑,笑声如寒铁交击:“拿那个软蛋压我?好!很好!”
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宣判:
“陈德奸杀民女、殴杀良民、贿赂官府,罪无可赦!依《大魏律》,腰斩!非常时期,立即执行!”
“我是举人!你们不能——”陈德尖叫着被拖向铡刀。
赵小白面如寒霜亲自执刑,刀光一闪,鲜血喷溅在青石板上,冒着热气。
上半截身子还在抽搐,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地面。
刘老汉见状,老泪纵横,跪地重重磕头,磕得头破血流:“青天大老爷啊!谢大人为小的做主!”
话音未落,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却面露解脱般的笑容:“小人...全家只剩老汉一人...此次告状,本就抱着必死之心...服了砒霜...”
他艰难地抬头,望向张克:“谢谢...大人...让我死前...看到这畜生伏法...若有来...”
话音未落,老人含笑闭目。
公堂之上,原告与被告同时毙命——一个含笑九泉,一个惊恐万状。
张克沉默片刻,缓缓出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