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你娘她——"
"轰!"
头顶的房梁轰然坠落。
司墨眼疾手快将沈清欢扑进角落,火星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沈清欢的琵琶弦被烧断一根,焦糊味混着血味涌进喉咙。
她抬头时,正撞进司墨泛红的眼底——那双眼底有火光跳动,有她从未见过的慌乱,还有刻进骨血里的坚定。
"别怕。"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却比任何誓言都烫,"我背你出去。"
可等司墨转身要冲过火墙时,沈清欢却拽住了他的衣摆。
她望着那道地洞,望着洞壁上的血谱,突然笑了——两世的追寻,两世的颠沛,原来答案从来都不在长安的金殿玉阶里,而在这被火舌舔舐的偏殿,在母亲用血泪刻下的琵琶谱间。
火势越来越猛,火墙将三人围得只剩方寸之地。
沈清欢摸出怀里的半块火折子,在司墨惊愕的目光中,将它抛向地洞深处。
"轰——"
地洞深处传来更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
沈清欢望着被气浪掀开的洞底,那里露出半块残缺的玉牌,刻着"昭明"二字——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的模样。
"清欢!"司墨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沈清欢反手攥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将琵琶护在胸前。
火舌舔过她的发梢,她却笑得比火光更亮:"司墨,你信我吗?"
司墨望着她眼里跳动的火焰,突然低笑一声。
他将沈清欢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声盖过了火势的喧嚣:"我信。"
老仆举着火把的手突然稳了。
他望着那道地洞,望着洞底的玉牌,突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当年夫人说,清欢的命,是要掀翻这世道的。"
火势仍在疯长,将偏殿的门窗封得严严实实。
沈清欢望着被火墙围住的三人,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清欢,琵琶不是囚笼,是你劈开天地的剑。"
此刻她终于懂了。
当最后一截房梁砸下来时,沈清欢的手指重重按在琵琶弦上。
"嗡——"
天音琵琶的声波震碎了周围的火舌,在三人头顶撑起道无形的屏障。
司墨望着她泛白的指尖,望着她因消耗过大而惨白的脸,突然明白——原来最锋利的剑,从来不是他的短刀,而是这个总在他身后抚琴的女子,用血泪和骨血弹出的音浪。
火势仍在蔓延,火墙越缩越紧。
地洞深处传来重物挪动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密道爬上来。
沈清欢望着司墨染血的衣襟,望着老仆颤抖却坚定的目光,突然觉得——这把火,烧的从来不是他们的退路,而是掀开真相的序幕。
"司墨,"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任何军令都有力,"我们下去。"
司墨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尖挑起地洞边缘的青石板:"我跟着你。"
老仆将火把扔进地洞,火光映亮洞壁的血谱,也映亮了沈清欢眼底的锋芒。
当三人踏入地洞的刹那,偏殿的屋顶轰然坍塌,大火裹着浓烟冲上夜空,像极了母亲当年在乐坊弹《凤求凰》时,那支被权贵折断却仍在燃烧的红烛。
而地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火势在身后疯狂蔓延,地洞深处的铁链声越来越清晰,沈清欢握着半块玉牌的手微微发颤——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母亲的遗骨,还是更险恶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