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裹着焦糊味灌进鼻腔,沈清欢的睫毛被火星子燎得发疼。
偏殿的雕花木门早已被火舌吞没,她退到墙角,望着头顶被火光映得发红的椽子——那根雕着缠枝莲的主梁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随时可能坍塌。
"清欢!"司墨的声音穿透热浪传来。
他半蹲着护住老仆,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尖指向屋顶:"看那里!"
沈清欢仰头,就见半人高的天窗嵌在藻井边缘,被烟熏得灰蒙蒙的,却漏进几缕新鲜空气。
她眼睛一亮——方才被火墙逼得慌了神,竟没注意到这处生机。"司墨,"她扯下被火星烧出洞的衣袖捂住口鼻,"我爬得上去,你和阿翁垫脚!"
司墨的靴底碾过一块烧裂的青砖,火星子噼啪溅在他玄色劲装上:"天窗离地足有两丈。"他扫视四周,目光落在靠墙倒伏的两根木梁上——那是前日修缮偏殿时剩下的材料,此刻虽被烤得发烫,却还未完全燃尽,"用木梁搭梯子。"
三人立刻行动。
老仆年纪大,动作慢些,沈清欢便半扶着他搬最轻的那根。
木梁表面的清漆被烤化了,黏糊糊沾在掌心,她咬着牙往前挪,额角的汗珠滴在木梁上,瞬间蒸发成白汽。
"小心!"司墨突然低喝。
沈清欢抬头的刹那,就见头顶那根主梁"咔"地裂开半道缝,一截燃烧的木块正往下坠。
她本能地要躲,却被司墨一把拽进怀里。
温热的血溅在她颈侧,他的手臂在她眼前闪过一道红——那截木块擦着他的小臂砸在地上,腾起一团火星。
"你..."沈清欢的声音被浓烟呛得发哑。
司墨扯下腰间的布带缠住伤口,血立刻洇出暗红的花:"梯子搭好了。"
木梁斜靠在天窗下,虽有些摇晃,倒也能承重。
老仆先爬,沈清欢托着他的脚;司墨断后,手掌按在她后腰上,替她稳住晃动的木梁。
当沈清欢的指尖触到天窗的铜环时,整个人几乎脱力——但她没敢松懈,咬着牙一拽,锈死的铜环"吱呀"一声被扯动,带着灰尘簌簌落下。
"上来!"她探身下去,抓住老仆的手腕往上拉。
三人滚着摔出天窗的瞬间,偏殿里传来"轰"的巨响。
沈清欢趴在青瓦上回头,就见方才站的位置已被坍塌的主梁埋住,火舌从破碎的窗棂里窜出来,像极了母亲临终前,那支被权贵踩碎却仍在燃烧的红烛。
"好险。"老仆拍着心口喘气,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姑娘和司小将军这胆量,比当年在乐坊救火的老乐正还利落。"
司墨蹲下来替沈清欢拍去衣上的灰,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你方才手在抖。"
"我..."沈清欢摸向怀里的半块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