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九渊犹豫了一下。
“朝中没人知道的真正大头,是户部老主事顾珩。”
“他在任时掌管海贸细账,暗中帮西洋人洗了几十万银。”
“他虽告老归乡,但实权还在。”
“南阳水道、西港军粮、泉州商税,他都有后手。”
宁烈点头。
“继续。”
“谁在帮你们搞运输?”
“西王的副将——邓烈。”
“他表面驻西岸,暗地里批文给了五次洋人‘试航权’。”
“每次都包过火器、火油、异金。”
“拿的是三司令牌。”
宁烈把这些记在心里,又问:
“应家账房在哪?”
“在澜州城北,‘金言铺’。”
“账本都藏在那。”
“但只有一把钥匙,钥匙我带着。”
宁烈点头。
“好。”
“老赵。”
身后门一开,老赵提刀走了进来。
宁烈开口:
“把他送去金言铺,把账本全抄出来。”
“人先别动,等我问完。”
老赵把应九渊一拎,拖着下楼。
宁烈转身,看向那个还站在角落发抖的西洋人。
“你。”
“把你知道的西洋军队部署,全说一遍。”
“说完,我送你上船。”
“不说,我让你回去漂。”
那人哆哆嗦嗦开始往下说,断断续续,把他们海上兵力、落脚点、补给节点吐了个干净。
宁烈一句没插话,只冷冷听完。
等说完,他扭头吩咐:
“拿笔,把这些都写成急报。”
“送去京城。”
“给女帝留句话——”
“仗,我接下了。”
“西线,归我。”
“但内贼,要她亲自来拔。”
“这帮人我能封港、能封船。”
“但封不了朝廷。”
“那得她下死手。”
他说完,转身离开茶楼,身后风大,茶席都吹翻了。
朝里那帮人,不想收拾。
那就只能——他先下刀。
第二天下午。
京城收到急报。
司空玉一封封拆完,整整三页密信,六份情报抄件,三套买办名录,还有一份地图副本。
她坐在偏殿,静了一炷香。
徐谨站在殿外,没吭声。
半晌后,她终于开口:
“宣户部顾珩进宫。”
“命锦衣卫封澜州‘金言铺’所有账册。”
“再让司礼监,调档礼部三年内通洋特批文。”
徐谨领命,刚转身,司空玉又冷冷加了一句:
“宁烈在前头替我挡火。”
“这帮人——别想缩着混过去。”
……
与此同时,潮武港。
宁烈回来的当天,就直接下了命令。
“南线三港,关门。”
“所有商船不许出海。”
“凡持私批文、外洋货、短装船者,一律查扣。”
“违者斩舵,船封十年。”
军中炸了锅,港内商队更是一片喧哗。
有人跑来求情。
有人跑去朝中找关系。
还有人直接塞银票,想买个面子。
宁烈一概不收,直接回一句:
“银子有用,那炮台就别造了。”
“你们爱去西洋通航,就去。”
“但别再回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