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近些日子可还习惯?”
礼云笙见到儿子,喉结滚动,声音似从胸腔挤出来一般。
“还……好!”
礼槿澜见到父亲震惊的看着她,勾唇微笑,“父亲想换个什么样的面具,你可别害怕,只有如此才能长久佩戴不影响皮肤,父亲不会介意吧!”
礼云笙站起身盯着三七端着的铜盆,里面用牛乳浸泡着一张薄薄的面皮,极力忍住不适,“放心吧,这点为父还是知晓。”
“那父亲想要何种长相,我可以稍作修饰。”
他想了想,自己这五大三粗的,配个儿子这般俊俏的也不太合适,想起大哥的容颜,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想必用大哥的容颜跟在父亲身边也能暂时抚平一些那些遗憾吧!
悠悠的叹息一声,
“与你祖父年轻时五分相似,与我五分相似,用你大伯的容颜吧!"
他目光飘远,眸光泛着一丝悲痛。
"你祖父最痛心的就是当初为了营救百姓,没有及时营救你大伯,导致你大伯活活被敌人的铁蹄…无存…那是你祖父永远都无法忘怀的。”
“我相信大哥不会怨我。”
礼槿澜有些难以理解,这么做真的好吗?
不过也是短暂的停顿,拿出纸笔开始按照父亲的容颜描画,再画出祖父如今的模样,渐渐描画出年轻时候的容颜。
案头的灯芯渐渐黯淡无光,直到换过新的一盏烛火。
“可以了,父亲!”
礼云笙缓缓地坐起身,焕然一新的容颜展现在眼前。
剑眉利落,眼若寒星藏锋,脸颊冷峻带着肃杀之气,薄唇线条锋利,微抿时自带肃杀之气,加上父亲的雄壮的身躯,一股强大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
据说父亲是最像祖母的,一脸慈爱之像,落在父亲脸上就显得憨厚了些。
“没想到大伯容颜如此惊人,竟将家中所有人优点集合了!”
一股番邦异域的气息更为显着。
礼云笙端着铜镜的手微微发抖,双眼泛红,胸前起伏不定,顿时哽咽,“与我…记忆中的大哥…一模一样。”
礼槿澜望着父亲这哀戚的模样,上前轻轻的拍在他背上,只得无声的安慰。
深秋的清晨,薄雾笼罩街头,枯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礼槿澜一行人骑着马缓缓前行,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霜花。
忽闻远处传来沉闷的鼓角声,如沉雷滚过天际。
萧阙身穿玄色镶金战甲,骑在高大的乌骓马上,猩红的披风在晨风中猎猎翻飞,宛如一面燃烧的旗帜。
他手持红缨枪在冷雾中缓缓出现,铠甲碰撞声与整齐的脚步声交织,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马鞭一扬,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
他恍若有感,侧身看向东侧深巷内,几道人影骑着马儿很快消散在白雾中。
影影绰绰间,他好像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甩掉脑中虚幻的想象,转瞬眼神凌冽,振臂高呼,“全军开拔,延误者,斩!”
浩浩荡荡的军队踏着满地霜叶,向着城西城门疾驰而去,只留下空荡荡的长街,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礼槿澜一行人天光大亮才回到府中,翻身下马将马绳一丢,三七有眼力见的将几人的马拴好。
待三人脚步声没入府门才小声嘀咕,“哎,我这贱嘴,回来跟着公子干嘛!去接任务不好吗?”
将马匹拴好,急忙抽自己嘴巴子,“你这贱嘴!”
老爷子站在垂花门前,眼尾突然狠狠地颤了一下,恍惚间抬起头,目光落在一人脸上————那张脸的轮廓竟与四十年前战死沙场的长子如出一辙。
“青崖!”
老爷子喉间发出沙哑的震颤,行走间踉跄两步。
礼槿澜见状,脚踏墙壁借力一跃,稳稳接住老爷子,瞪着父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礼云笙心中直犯怵,后退了两步,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