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哑着嗓子,把U盘塞进他手里,“只是有点……累。”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渗进来,混着血和铁锈味,却比任何治疗术都管用。
而在更远的地方,自毁程序的红光还在闪烁,赵总监的咒骂被警报声撕碎。
我闭了闭眼,听见他低声问:“你没事吧?”
喉咙发甜,我想回答,可眼前的黑幕已经漫了上来。
沈墨的掌心贴在我后腰,像是块烧红的烙铁隔着布料熨进来。
我喉咙里的甜腥压了又压,勉强扯出个笑:“还行,不过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叮——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系统的电子音突然炸在耳膜上,我浑身一震。
这破系统罢工了整章副本,这会儿倒挑自毁程序启动的时候蹦跶?
沈墨的手指在我腰上收紧,周清羽的治疗杖已经抵上我后背,暖融融的光刚漫到肩膀,就被柳如烟的低喝截断:“都别动!”
她的匕首尖正对着控制台。
我顺着看过去,原本跳动的绿色代码不知何时染了层诡谲的紫,像团腐烂的藤蔓顺着屏幕边缘爬出来。
沈墨扯着我往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金属墙,这才发现墙面不知何时渗出细密的水珠——不是酸液,是某种泛着蓝光的黏液,正顺着砖缝往我们脚边蜿蜒。
“倒计时剩二十秒。”沈墨的声音沉得像块铅。
他的剑横在身前,剑穗扫过我手背,那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周清羽攥着治疗杖的指节发白,却先把我和沈墨往她身侧带:“悦悦的伤还没好,我……”
“别管我。”我咬着牙推开她的手。
灵魂之钥还在锁骨下灼烧,可这次不是抽干力气,反而像有根细针扎进太阳穴,逼得我不得不盯着控制台。
那些紫代码突然扭曲成赵总监的脸,金丝眼镜裂成蛛网,嘴角咧到耳根:“小丫头,以为拔了U盘就赢了?”
“操。”柳如烟骂得比我还利索。
她的匕首“噌”地扎进屏幕,紫代码“滋啦”一声冒起青烟,可黏液爬得更快了,已经漫过我的鞋尖。
我蹲下身,用铁棍挑起黏液凑到鼻尖——有股烧焦的电线味,和之前机械守卫的能源核心一个味儿。
“是备用能源!”我猛地抬头,“赵总监把自毁程序和核心能源绑定了,现在就算拆了控制台,能源溢出也会——”
“轰!”
天花板突然砸下块金属板,沈墨的剑鞘砸在我后颈,把我撞进他怀里。
碎渣子擦着我耳尖飞过去,周清羽的治疗术在头顶撑起光盾,柳如烟的匕首雨已经封死了所有落石的角度。
可那黏液还在涨,像摊活过来的海,转眼间漫过我们的小腿。
“系统!解析黏液成分!”我扯着嗓子喊,这次系统没再装死,红色数据条“唰”地弹出来:“警告:神经毒素型能源液,接触皮肤三秒后入侵中枢神经,症状为——”
“闭嘴!”沈墨把我拦腰抱起来,剑穗扫过我眼角,“清羽,如烟,撑住!”
周清羽的光盾开始摇晃,柳如烟的匕首速度慢了半拍——她的手腕在渗血,刚才挡落石时被划了道口子。
我攥紧沈墨的衣领,看着黏液漫到他的靴底,突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钥匙串——那串他总说“没用”的旧钥匙,此刻正随着跑动碰撞出脆响。
“沈墨!钥匙!”我扑过去抓过那串钥匙,金属齿在黏液里划出火星。
灵魂之钥的热度突然涌进指尖,我看见钥匙齿纹和能源液的分子结构重叠——这是他父亲当年留下的实验室钥匙!
“清羽!给我加速术!”我把钥匙按进能源液里,治疗术的暖光裹住手臂,那些紫代码突然开始倒转。
黏液“嘶”地缩回地面,控制台屏幕“啪”地炸开,赵总监的脸碎成雪花点。
“倒计时00:00:05。”
沈墨的脚步顿了顿,突然转向通风管道。
柳如烟甩出两把匕首钩住管道边缘,周清羽的治疗术托住我的腰,我们像串被拎起的鱼,在管道里狼狈地往上爬。
金属管壁震得我牙齿打颤,可我盯着下方——黏液退去的地面,正缓缓裂开道更深的缝隙,里面泛着幽蓝的光,像只睁开的眼睛。
“系统,刚才的异常能量波动……”
“检测源更新:地下三层,能量强度持续攀升。”
我抓着管道的手一紧。
通风口的风灌进来,吹得我额前碎发乱飞,却吹不散后颈的凉意。
下方的蓝光突然明了一瞬,我瞥见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机械守卫,不是触手,是……
“到了!”沈墨的声音打断我的视线。
他率先钻出管道,转身把我拉出去,周清羽和柳如烟紧跟着翻上来。
身后传来轰然巨响,自毁程序引爆的气浪掀得管道摇晃,可我们的脚已经踩在了安全区的地面上。
沈墨的怀抱还没松开,我却偏过头,透过通风口往下看。
地下三层的蓝光还在闪烁,像某种蛰伏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