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小厨房里飘着奇怪的咸腥味,皇后挽着袖口站在灶台前,盯着锅里翻滚的乳白色汤汁,额角沁出细汗。一旁的嬷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娘娘,要不还是让御膳房——”
“闭嘴!”皇后瞪她一眼,“哀家就不信,连碗羹汤都煮不好!那胖子不是喜欢民间烟火气吗?哀家偏要让他尝尝本宫的手艺!”
申时三刻,张天奇跟着苏清月走进慈宁宫,老远就闻到一股咸腥扑鼻。他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陛下,慈宁宫是不是在腌咸鱼?”
“放肆!”苏清月瞪他,却在看见皇后系着围裙的模样时,愣住了——母后跟记忆中那个端坐在凤仪殿的威严形象判若两人,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像个寻常人家的主妇。
“来,”皇后热情地招手,亲自盛了碗汤放在桌上,“哀家特意煮的鲫鱼豆腐汤,尝尝!”
张天奇看着碗里黑糊糊的汤汁,豆腐碎成渣,鲫鱼翻着白肚皮,咽了咽口水:“皇后娘娘这汤...比海水还鲜。”
“是吗?”皇后眼睛一亮,“快喝,凉了就腥了!”
苏清月强绷着脸,用眼神警告张天奇。他硬着头皮舀了勺汤,刚送到嘴边就被咸得皱眉——这哪是汤?分明是把盐罐子打翻了!
“怎、怎么了?”皇后见状,笑容渐渐凝固。
“没、没事!”张天奇咧嘴笑,却在咽下汤时,五官皱成一团,“就是...太鲜了,鲜得本县想掉眼泪!”
“掉眼泪?”皇后慌了,“是不是太难喝?哀家第一次下厨,难免...”
“不是!”张天奇慌忙摆手,却在这时,瞥见窗外的水井,灵机一动,“本县是感动的!皇后娘娘日理万机,还亲自下厨,本县何德何能?”
“既然感动,就多喝几碗。”皇后忽然轻笑,重新给他盛了一碗。
张天奇欲哭无泪,偷偷看向苏清月,却见她别过脸,肩膀微微发抖——这女人竟然在憋笑!他狠了狠心,端起碗闭眼猛灌,却因太急呛到气管,剧烈咳嗽起来。
“来人!快拿水!”皇后忙命宫女递茶,却见张天奇趁机将剩下的汤倒进花盆,假装擦嘴道:“皇后娘娘的汤太补了,本县喝一碗就饱了!”
“哦?”皇后挑眉,忽然转向苏清月,“月儿,你呢?要不要尝尝哀家的手艺?”
“母后!”苏清月慌忙摆手,“女儿突然想起还有奏折要批...”
“坐下!”皇后板着脸,“哀家难得下厨,你们母女俩都得给面子!”
苏清月无奈坐下,指尖在桌下掐了掐张天奇的大腿——让你乱说话!张天奇咧嘴忍痛,却在看见她眼底的笑意时,忽然福至心灵,转头对皇后说:“其实陛下的厨艺才是一绝!在清水县时,她偷偷给本县煮过小米粥,加了蜂蜜,甜到心尖里!”
“哦?”皇后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原来陛下早和他有私情!”
“母后!”苏清月脸红耳赤,“别听他胡说!女儿当时只是...只是看他可怜,施舍一碗粥!”
“对对对,施舍!”张天奇忙不迭点头,却在触到苏清月杀人的目光时,缩了缩脖子,“不过那碗粥真的好喝,陛下的手艺比御膳房的大厨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