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墨难得露出一丝窘迫:"只是...想知道你在哪里,是否安全。"
赤璃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堂堂仙君,居然做这种痴汉行径!"他调皮地戳了戳岑墨的脸颊,"要是让仙界那些人知道..."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岑墨捉住他作乱的手指,顺势将人拉近,"就像没人知道魔君大人每晚都会在窗前放一盏红灯。"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深情。赤璃突然挣脱岑墨的手,好奇地跑到书架前:"这些书卷是什么?啊!"他抽出一本翻看几页后惊叫出声,"这、这不是我的功课吗?"
那是云巅书院时期赤璃的作业本,上面满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和岑墨用朱笔批改的痕迹。岑墨走到他身后,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你每次写完就扔,我只好捡回来批改。"
"所以你早就..."赤璃转身,鼻尖几乎贴上岑墨的下巴,"早就对我..."
"早就对你无可奈何。"岑墨轻声接话,却没有否认。
赤璃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辰坠入其中。他正要说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扑棱声。一只通体雪白的传讯鹤落在窗棂上,嘴里叼着一封烫金请柬。
"是玄晔的笔迹。"岑墨取下请柬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他说魔尊发现你不见了,正在大发雷霆。"
赤璃吐了吐舌头:"父王就是爱操心。"他环顾四周,突然眼睛一亮,"等等,这里是不是离魔都很近?我们可以..."
"不可以。"岑墨果断打断他的奇思妙想,"明天就是大婚,今晚你必须回去休息。"
赤璃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被他拉着往外走,却突然在门边停下脚步:"那是什么?"
墙角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上面落满了灰尘,似乎很久没人动过。岑墨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那是...最初的东西。"
赤璃好奇地打开箱子,里面只有两样物品:一块留影石和一件破损的红色外袍。留影石激活后显现出云巅书院的景象——年轻的赤璃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而画面边缘的岑墨看似专注看书,实则目光一直偷偷追随着那个活泼的身影。
"这是..."赤璃拿起那件红色外袍,突然认了出来,"这是我跳下云海那天穿的衣服!"
袍子下摆有明显的撕裂痕迹,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岑墨轻声道:"你被混沌气流割伤,回来后我把衣服要了过来...本想扔掉,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赤璃怔怔地看着这两件物品,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岑墨最初的心动,是他小心翼翼藏起的起点。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那些辗转反侧的思念,都始于这一天,这一件染血的衣袍。
"岑墨..."赤璃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真是个傻子。"
岑墨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将他拥入怀中。是啊,他确实傻,傻到为一个魔族保留每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傻到建一座秘密基地收藏所有与赤璃有关的记忆,傻到...明明早已情根深种,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
"我们该回去了。"良久,岑墨轻声说,"明天还有重要的事。"
赤璃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抬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指向屋内的一切,"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一直藏在这里吧?"
岑墨望向满屋的珍藏,眼神温柔:"等婚礼结束,我想把它们都搬到我们的新家。"他顿了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赤璃的回答是一个炽热的吻。当两人的唇终于分开时,月光已经西斜。岑墨掐诀唤来一朵祥云,拉着赤璃踏上归途。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初秋特有的清爽。赤璃靠在他肩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的发带。
"岑墨,"快到魔宫时,赤璃突然开口,"明天之后,我们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是啊,明天之后,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同行,可以堂而皇之地互诉衷肠,可以...将那些藏在暗处的心事,全部摊开在阳光下。
"到了。"岑墨在魔宫偏门停下,替赤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
"明天我就是你的道侣了。"赤璃接话,眼中盛满星光。他突然凑近在岑墨唇上轻啄一下,然后飞快地跳开,"明天见,我的仙君大人!"
岑墨望着那道红色身影消失在宫墙内,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赤璃的温度,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从三百年前燃烧至今,照亮了他原本循规蹈矩的人生。
回仙宫的路上,岑墨又想起了那个装满记忆的小院。那里藏着他最隐秘的思念,最柔软的软肋,如今全都交给了那个没心没肺的魔君。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烫——原来将软肋交予他人,竟是这样甜蜜的事。
明日之后,秘密将不再是秘密,而是一起珍藏的回忆。那些独自度过的漫漫长夜,那些小心翼翼收藏的点滴,终将成为两人共同的珍宝。
夜风送来远处魔宫庆典的乐声,岑墨知道,那是为明日大婚做的最后准备。他加快脚步,心中已经盘算着婚礼后要带赤璃去看小院里的哪一件珍藏最先——或许是从混沌云海回来后,他偷偷画下的第一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