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脚边燃烧的车轮，奋力掷向马匪群。火轮滚过沙地，惊得马匹嘶鸣人立。趁着混乱，他一把捞起跌坐在地的林清雪。少女身上的沉水香混着硝烟钻进鼻腔，让他想起老妈梳妆台上的香水。

“往东边跑！” 林清雪突然拽住他的袖口，“那里有个……”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镖车木板。杨逍本能地旋身，枪杆横扫，将另一支弩箭磕向天空。月光下，箭镞反射的冷光竟与他耳后消失的黑痣形状重叠。

“想跑？” 络腮胡大汉狞笑着逼近，软鞭在空中甩出炸雷般的声响，“今天谁也……”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惨叫。

一只通体漆黑的老鼠不知从哪窜出，狠狠咬住他的脚踝。大汉踉跄着摔倒，软鞭甩出的倒刺在自己脸上划出三道血痕。马匪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喊着 “黑尾鼠！是黑尾鼠！” 转身就逃。

杨逍趁机抱起林清雪狂奔。少女的重量压在臂弯，让他想起初中时抱发烧的妹妹去医院。身后传来马蹄声和咒骂，但跑着跑着，竟听见清脆的铜铃声 —— 是镖局的求援信号。

当他们跌跌撞撞撞上前来接应的镖师时，林清雪突然指着他胸口惊呼：“你的钥匙！”

杨逍低头。那枚青铜钥匙不知何时已经嵌进胸口皮肉，只露出半截纹路奇特的柄端。月光下，钥匙表面的锈迹竟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而他耳后消失的黑痣，此刻正以淡金色纹路的形态，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

“杨兄弟好俊的功夫！” 总镖头林震天的大手重重拍在他背上，震得他差点吐出隔夜的泡面，“连‘破风十三枪’都使得有模有样！”

杨逍强笑。他哪知道什么破风十三枪？不过是肌肉记忆作祟。但当他瞥见林震天腰间玉佩 —— 半块羊脂玉，边缘刻着北斗七星 ——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玉佩的碎片，分明在游戏里见过，是开启魔宫密室的关键道具。

“多谢杨大哥救命之恩。” 林清雪突然福了福身，发间金铃轻响，“明日小妹定当……”

“且慢。” 林震天突然皱眉，盯着杨逍耳后，“你的黑痣呢？”

空气瞬间凝固。杨逍下意识抬手去摸，却摸到光滑的皮肤。记忆如潮水涌来 —— 原主耳后确实有颗蚕豆大的黑痣，可穿越时的电击，竟连这都改变了？

“禀总镖头！” 一名镖师突然上前，“方才混战中，小人亲眼看见这少年徒手接弩箭，枪法更是……”

“够了。” 林震天摆摆手，目光在杨逍胸前的青铜钥匙上停留片刻，“先回镖局。今晚的事，谁也不许外传。”

回程路上，林清雪偷偷塞给他一块桂花糕。糕点还带着体温，甜香混着硝烟味，竟让他想起网吧楼下早餐摊的油条。少女的指尖碰到他掌心时，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又想起游戏里那些为刷好感度送的玫瑰。

“其实……” 林清雪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我早看出你不是本地人。”

杨逍浑身僵硬。月光照亮少女狡黠的笑容，她发间金铃随着马车颠簸轻晃，在他视网膜上投下细碎光斑。他突然意识到，这不再是像素堆砌的虚拟世界 —— 每一口呼吸的灼热，每一道伤口的刺痛，都在提醒他：他真的成了武侠游戏里的角色。

而那枚青铜钥匙，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