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是国子监诸生中的刺头,没少让纪夫子费心劳力。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更是狠狠得罪纪家。
新仇旧恨,纪夫子不赶他出去,已经是厚道了。
“夫子,”李持安拱着手,“学生登门,是来找令嫒的。”
李持安目光转向一侧的纪晏书。
目光落在纪晏书身上,她只觉得李持安是不怀好意的。
“找我?”纪晏书低声惊异。
李持安是来抓她给葛大娘偿命的?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李持安如此玩弄她,真是无耻小人!
纪晏书注意到父亲投来的怪异眼神,意思是说:“还说不是来找你的,你个大骗子!”
纪晏书对此无言以对。
李持安真真是丧门夫,扫把星,尽是给她带来霉运。
纪晏书只是朝李持安敛衽为礼,回复的话李持安还是由父亲说比较好。
纪知远接话:“不知李副使找下官小女所为何事?”
李持安和声道:“李绎此番来,一是要感谢令嫒。”
“令嫒提供线索,配合皇城司与开封府衙调查少女失踪案,以己身为饵,引出主谋。这份大勇,令人敬佩!”
本想说纪晏书帮助顾副将回京的事,但他了解纪夫子,只要他一开口,纪夫子就能马上联想到是纪晏书将试题偷龙转凤,还能猜到是他指使的。
纪夫子最重视的是名声与国子监学子,他要是知道,纪晏书还不知道会收到什么样的惩罚。
纪知远惊愕:“你、你是说……老夫女儿当诱饵,帮你们引出少女失踪案的主谋棠,堂溪昭?”
少女失踪案的主谋是望湖楼酒家老板棠溪昭,此事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他知道的,没想到还与女儿有关。
李持安声音平淡:“是。”
纪知远瞧了眼纪晏书,便马上将目光落到李持安的身上。
“不是……谁让你们把老夫女儿当饵钓鱼的?”
“她娇弱不堪,胆小如鼠,让她当饵,不是把她送到砧板上让人砍吗?”
“她要是有半点损失,你皇城司和李家赔得起吗?”
纪知远下意识地想要去抽腰间的教学棍,发现空空如也。
这么教学多年,用棍子敲桌面提醒坐得歪七扭八的学生,已经成了习惯。
纪晏书暗中发笑,父亲真威风!
“官人,”余大娘子出声提醒,“注意,注意形象!”
“是学生的不是。”李持安作揖赔罪。
纪知远敛去面上的怒气,“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李持安走到纪晏书面前,“纪娘子,那日醉酒倒在贵宅门前,承蒙纪娘子与阿蕊娘子照顾,李绎不甚感激!”
“只是在下不小心遗失了一枚玉佩,若是纪娘子拾到了,还请还给在下!”
“是这块吗?”纪晏书将玉佩递到他眼前。
“正是,”李持安伸手接过玉佩,“多谢纪娘子。”
“不客气!”纪晏书退到一旁,离李持安远一点。
李持安的玉佩,真会给她添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