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娆连忙道:“二姐姐撒谎,那肯定不是……”
杨氏恼了眼女儿,纪承娆悻悻然闭了嘴。
李持安看向纪承娆的眼神有几分阴鸷不爽,“这玉佩不是在下的,难不成是你的?”
“鼠狼尚且救子,纪小娘子不念姊妹之情,骨血之亲,当真是好人物!”
这话就是骂纪承娆畜生都不如了。
纪晏书红了眼睛看着杨氏:“母亲,我……”
杨氏瞥眼打量着李持安,活了几十年,自然看得出李持安是来纪晏书撑腰的。
杨氏近前,微微低着头,垂着目,难为情地开口:“晏儿,你妹妹年纪小,不知事体,叔母会教育好她,你能不能别同她计较了?”
杨氏一把拉过纪承娆,催促道:“娆儿,娆儿,快给你二姐姐赔不是,说你错了。”
余大娘子走到纪晏书身侧停下,冷冷道:“弟妹,娆儿都十七八岁了,还小呢,她今日都敢生了恶毒心思,泼她二姐姐脏水,谁知来日会不会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来?”
“赔礼道歉顶什么用,她做这事的时候可是半点都不念姊妹之情的。”
纪知远斜目睨视拱火的余大娘子,余大娘子一见,如老鼠见到猫,后背发凉,乖乖向后退。
纪承娆立马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二姐姐,对不起,我是真不知道那日的男子是二姐夫。”
“要是知道那人是二姐夫,我绝不会这么做的,二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娆儿知道错了。”
纪承娆拉住纪晏书的手,低眉顺目,泫然欲泣,好不楚楚可怜。
纪晏书气得无奈一笑。
这茶绿得真透明,这副委屈的可怜样,要是她不原谅,倒像是她欺负人了一样。
怪不得在宫里时,姑母教她学这副矫揉造作的绿茶样,她一个女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男人。
纪家茶室,清友堂。
四周帘幕卷起,一霎好风吹过,坠粉飘香,墙边的两丛青篁萧萧而响。
纪知远拿着茶筅击拂好半天,最后一步咬盏总是功亏一篑。
不觉无奈叹气,点茶的最后一步咬盏咬不起来,是纪家祖传的。
他做不好,两个大女儿也做不好。
纪知远将那茶盏放置一边,取来茶案上干净的茶杯,执起小火炉上的白瓷茶炉,斟了一杯茶,端与李持安。
还是煮茶方便!
“多谢夫子!”
李持安端起茶杯,啜饮一小口,而后放下。
“夫子有话,不妨直说。”
纪知远心中记挂二女儿晏书的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风波声也小了许多,是时候解决李持安与晏书的事情了。
女子青春如弹指韶光过,久托不得,他的要为女儿计之深远。
汴京儿郎成林,不独他李绎一个,他没眼光,瞧不上他女儿,那是他没福气。
“李副使与老夫师生一场,老夫有话便直言不讳了。”
纪知远沉声质问:“你不愿娶我家晏书,是何原因?说实话!”
这话的语气让李持安想到过去。少年时,在国子监听课,纪知远对他便是这副严厉态度,动辄斥骂,找他爹娘告状。
他厌恶、憎恨这样的纪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