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角的汗滴在玉牌上,蒸发成白汽。
门纹的转速越来越快,逆时针的螺旋里开始渗出金光,和玉牌的光绞在一起。
那些黑影不再往罩子里撞了,有的原地转圈,有的互相撕咬——刚才那个穿校服的男生黑影,正被另一个更黑的影子撕成两半,碎成黑雾时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退了!
门后的脚步声退了!"湛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我这才注意到,门后那片"沙沙"的脚步声真的轻了,像有人提着灯往深巷里走,越走越远。
石门的震动也弱了,原本开了条缝的门"咔嗒"一声,竟往回合了半寸。
苏悦扶着墙喘粗气,脸上的血混着汗,在下巴上滴成小红点:"这招管用!
咱们再加点力——"
"等等。"湛瑶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她的指尖在发抖,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石门上的螺旋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金色,和玉牌的光完全同频。
那些原本是蓝光的纹路里,浮出一行血字,歪歪扭扭的,像用指甲刻的:"止则生,动则灭。"
我浑身的血"嗡"地冲上头顶。
符刀"当啷"掉在地上,金焰"噗"地灭了。
苏悦凑过来,钢笔尖戳了戳那行字,血珠顺着笔尖往下淌:"什么意思?
止...是说咱们别再动门纹?
动的话会灭?
灭什么?"
湛瑶的手指轻轻抚过血字,指尖沾了血,在掌心搓成一团:"这是血契文,用活人的血写的。"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门里的东西在警告我们。
如果继续用玉牌压制门纹,会触发...某种灭世的灾。"
石门突然发出"咯咯"的响声,那条缝又开了寸许。
门后那道青灰色的影子更近了,我甚至能看清它手里檀木念珠的纹路——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个"死"字。
苏悦的断椅腿"啪"地断成两截,她盯着门后的影子,声音发颤:"晨哥...瑶瑶...咱们现在是停手,还是继续?"
我看着掌心被玉牌烙红的印子,又看了看石门上的血字。
门后的脚步声又近了,这次我听清了,那不是很多人的脚步,是一个人的——很慢,很沉,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脏上。
"先...先撑住。"我弯腰捡起符刀,金焰重新在刀尖亮起。
可这次的火是凉的,凉得我指尖发麻。
湛瑶的手覆上来,她的掌心还留着玉牌的温度,却比我的更冷:"郭晨,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门里的声音。"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它在说..."你们来不及了"。"
苏悦突然抓住我的另一只手,她的手背上还沾着刚才砸黑影时溅的血,烫得像块炭:"晨哥,不管怎样,咱们先守住玉牌。
大不了...大不了一起扛。"
石门的缝又开了。
门后那道影子抬起手,檀木念珠在指尖转动,每转一圈,石门上的血字就亮一分。
我盯着那行"止则生,动则灭"的血字,喉咙发紧——生的是谁?
灭的又是谁?
符刀的金焰在颤抖。
湛瑶的银镯碎片突然发出微光,和玉牌的光缠成金线,顺着我们交握的手爬向石门。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