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陶恭祖三让徐州 曹孟德血战魔戟
却说曹操在那烈焰与煞气交织的濮阳城中,心胆欲裂,只觉死亡的阴影如实质般笼罩。正当绝望之际,南门方向传来激烈的煞气碰撞声!夏侯惇率领的援军如同一股强悍的洪流冲至,其军阵煞气凝聚,竟硬生生顶住了吕布那“显圣”强者的追击之势!两股庞大的煞气猛烈对撞,激荡起的劲风都带着灼人的热浪。
夏侯惇独眼圆睁,枪出如龙,与吕布的方天画戟疯狂硬撼。纵使境界有差,夏侯惇凭借一股悍不畏死的决绝之“意”,竟也堪堪抵挡!斗至黄昏,天象突变,原本因厮杀而燥热的天空骤然阴沉,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水中仿佛都带着一股洗涤战场怨煞的冰冷气息。混乱的煞气与磅礴的雨势,让双方都难以再战,只得各自收兵。
曹操狼狈逃回营寨,身上多处被烈焰灼伤,皮肉焦黑,丝丝缕缕的火毒煞气侵入经脉,带来钻心剧痛。他看向浑身浴血、煞气几乎凝成实质铠甲的典韦,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激赏,当即宣布:“典韦护主有功,擢升为领军都尉,赏金帛千两,疗伤秘药十份!”典韦咧嘴一笑,仿佛身上的伤口不存在一般,只是瓮声瓮气地谢恩。
那边吕布回到寨中,方天画戟上的血迹已被大雨冲刷,但那股暴虐的“器蕴”依旧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寒意。陈宫迎上,面色凝重:“将军,曹操虽败,其麾下将士意志坚韧,军阵煞气亦不可小觑。今夜虽侥幸逃脱,然濮阳之局,仍需慎重。”
陈宫眼珠一转,其“意”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算计:“濮阳城内有富户田氏,家财万贯,奴仆众多,然其‘意’贪婪短视。我等可利用之。将军可密令田氏,遣心腹往曹营诈降,言将军暴虐,人心思叛,且主力将移师黎阳,城中空虚,仅留高顺守备。再以城内白旗为号,邀曹操夜袭。待其入城,我等便以预先埋设之火油、符咒引燃四门,再以伏兵围杀。曹操智谋再高,陷入此等绝地,纵有通天之能,也难逃一死!此谓之‘绝煞焚城’之计!”
吕布闻言大喜,他虽勇冠三军,但对此等阴谋诡计颇为受用,当即依计行事。田氏果然利欲熏心,又畏惧吕布凶威,立刻派出心腹潜入曹营。
曹操正因新败而烦躁,体内火毒煞气隐隐作痛,忽闻田氏密使求见,送上书信。信中言辞恳切,将吕布描绘成残暴不仁、众叛亲离之徒,并约定以城头“义”字白旗为号,献城投降。
曹操看罢,心中虽有疑虑,但收复濮阳的渴望压倒了警惕,大笑道:“天助我也!此乃天赐良机!”重赏来使后,便欲整顿兵马。
谋士刘晔,其“意”细腻冷静,察觉到一丝不谐,进言道:“主公,吕布虽‘意’狂少谋,然陈宫诡计多端。此事恐中有诈,不可不防。依晔之见,主公若欲取城,当分兵三路:两路精兵埋伏于城外左右,以为策应;一路随主公入城试探。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方为万全。”
曹操深以为然,便依刘晔之策,分派兵马。大军抵达濮阳城下,曹操亲自策马观望,只见城上旗帜招展,西门城角果然有一面白旗,上书一个斗大的“义”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还透着一股微弱的诱导之“意”。
午时,城门大开,侯成、高顺引军出战。曹操令典韦出马。典韦双戟狂舞,煞气冲霄,侯成哪里是对手?战不数合,便拨马败退。高顺上前接应,亦被典韦凶悍的攻势逼退,狼狈逃回城中。混乱中,几名“田氏军士”冲到曹操马前,再次献上密书,约定初更时分,城上鸣锣为号,献门迎降。
曹操即命夏侯惇、曹洪各率一军,潜伏于城外左右两翼,自己则亲率夏侯渊、李典、乐进、典韦四将,准备入城。李典劝道:“主公千金之躯,岂可轻入险地?容末将等先行入城探查。”
曹操双目精光一闪,厉声道:“吾不亲往,谁肯用命向前?!”说罢,一马当先,准备冲入。
初更时分,月色未明,夜空中弥漫着大战前夕的压抑气息。西门城楼上忽然传来尖锐的号角声,紧接着喊声四起,火把晃动,城门洞开,吊桥轰然落下!
“冲!”曹操按捺不住,第一个拍马冲入城中!夏侯渊等人紧随其后。然而,一路驰至州衙附近,街道上竟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一股浓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曹操的心神——他中计了!
“速退!退兵!”曹操嘶声大吼,猛地拨转马头。
话音未落,州衙内一声炮响,仿佛引爆了早已积蓄的能量!霎时间,四面八方烈焰腾空,火光冲天!事先泼洒的火油与可能掺杂的助燃符粉轰然爆燃,热浪夹杂着刺鼻的烟雾席卷而来!城内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整座城池都化作了一个吞噬生命的火焰炼狱!
东巷杀出张辽,西巷杀出臧霸,两员猛将各率精锐,刀枪并举,煞气腾腾地杀来!曹操急忙向北门突围,道旁又撞出郝萌、曹性,举着刀枪一阵猛砍!再转向南门,高顺、侯成早已列阵以待,截断去路!
烈火、浓烟、伏兵、震天的喊杀声!曹军陷入彻底的混乱和恐慌!
“吼——!!!”典韦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全身煞气爆发到极致,形成一圈暗红色的气焰!他双铁戟狂舞,如同一头从炼狱杀出的凶神,硬生生撞开高顺、侯成的拦截,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到了吊桥边,典韦回头一看,却不见了曹操踪影!他毫不犹豫,再次怒吼一声,竟又翻身杀入火海弥漫的城中!在城门附近撞见李典,急问:“主公何在?!”
李典亦是满脸烟灰,焦急道:“某亦未见主公!”
典韦吼道:“汝速去城外催促救兵!我再入去寻主公!”说罢,再次冲入火场。李典领命而去。典韦在烈火浓烟中横冲直撞,四处寻觅曹操。
乐进此时也杀到城门口,恰遇李典,得知情况,亦欲冲入,却被城上滚下的火炮矢石逼退。唯有典韦,仗着其强横的“炼体”修为与沸腾的煞气护体,竟在火海中来去自如!
再说曹操,见典韦杀出,自己却被张辽、臧霸等人缠住,南门不得出,只得再转北门。火光熊熊中,一个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身影出现了!正是吕布!他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宛如地狱魔神,带着令人窒息的“显圣”威压,拦住去路!
千钧一发之际,曹操急中生智,连忙用袖袍遮住面孔,猛抽战马,从吕布身侧疾驰而过!
吕布并未看清来人面目,只觉其狼狈逃窜,便在其背后大喝一声,抬手用画戟在他头盔上轻轻一击,喝问:“曹操何在?!”
曹操心中狂跳,强作镇定,反手指着前方一名骑着黄骠马逃窜的将领,大声道:“前面骑黄马者便是!”
吕布果然被骗过,见那黄马速度极快,以为真是曹操,立刻弃了眼前之人,纵马向前追去。
曹操死里逃生,冷汗湿透衣背,立刻拨马转向东门。正遇上杀回来的典韦!
“主公!”典韦大喜,立刻护住曹操,双戟开路,再次杀开一条血路!冲到东门边,火势最是凶猛,城楼上不断推下燃烧的木料,遍地火海。典韦大步上前,用双戟将燃烧物强行拨开,让出一条通道,护着曹操飞马冲出!
刚冲过门洞,城门上一根燃烧的巨大横梁崩塌下来,不偏不倚砸中曹操战马的后胯!战马悲鸣一声,扑倒在地!曹操被甩下马,眼看要被压住,他情急之下,竟用手硬生生托住那燃烧的巨梁,将其推开!虽然逃过一劫,但手臂和须发皆被烧焦,剧痛难忍,火毒煞气更是深入肌骨。
典韦见状,急忙回马救援。恰好夏侯渊也摆脱了吕布,吕布发现追错人,又被典韦等人阻拦,赶到此处。两人合力救起曹操,让他乘上夏侯渊的战马,典韦则断后,一路冲杀。
直杀到天色发白,曹操才在众将护卫下逃回大营,已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众将见曹操虽然受伤,但性命无忧,皆拜伏请罪。曹操却挣扎起身,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与怨毒:“哈哈哈哈!好!好一个陈宫!好一个吕布!竟让吾中此‘绝煞焚城’之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强忍剧痛,眼神中的“霸者之意”混合着新添的怨毒煞气,显得格外慑人。
郭嘉上前,其“意”冷静如冰:“主公,吕布虽胜,然其骄狂之性已显。我等可将计就计。”
曹操目光一闪:“奉孝有何妙计?”
郭嘉道:“我等可对外诈称主公伤重不治,已然薨逝,全军缟素发丧。吕布闻讯,必以为我军群龙无首,士气溃散,定会倾巢来攻,以图全功。我等则可预先在马陵山设下重重埋伏,布下‘锁煞’军阵,待其军过半,伏兵四起,一举擒之!”
曹操闻言,眼中厉芒暴涨:“好!此计大妙!就依奉孝之言!”
于是,曹营之中,白幡招展,哭声震天,军士皆披麻戴孝,做出曹操重伤不治而亡的假象,这股浓厚的“哀兵”之气刻意弥散开去。消息很快传到濮阳,吕布得知曹操已死,果然大喜过望,再不听陈宫劝阻,立刻点起大军,杀奔曹营所在的马陵山而来,欲毕其功于一役。
吕布大军耀武扬威地开进马陵山谷。将至曹营废墟前,忽然一声炮响,地动山摇!预先布置好的“锁煞”军阵瞬间发动,无数旌旗从山林中显现,将吕布军团团围住!埋伏的曹军精锐,带着复仇的煞气,如狼似虎地从四面八方杀出!
吕布大惊,方知中计!他奋起神威,挥舞方天画戟,左冲右突,凭借其“显圣”修为和赤兔马的速度,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但麾下士卒死伤惨重,折损大半,煞气大衰!吕布狼狈逃回濮阳,再不敢出战,只是紧闭城门,加固防御。
恰在此时,天灾降临。不知是否因连年战乱,煞气过重,导致天地失衡,是年爆发了极其严重的蝗灾!遮天蔽日的蝗虫席卷了关东大地,所过之处,禾苗皆被啃食殆尽。粮价飞涨,一斛谷物竟值钱五十贯!饿殍遍野,终至“人相食”的惨剧!
曹操军中亦粮草告罄,无法再战,只得引兵退回鄄城休整。吕布也因缺粮,被迫放弃部分地盘,引兵退往山阳就食。双方因这天灾,暂时罢兵。
再说徐州。陶谦经历了连番惊吓与忧劳,加之年事已高,旧疾复发,日益沉重,自知时日无多。他将糜竺、陈登唤至病榻前。
糜竺道:“主公,曹兵撤退,非因仁慈,实乃吕布袭其后方。如今虽因天灾罢兵,然待来年粮熟,曹操必卷土重来,其怨毒之意不消,徐州危局未解。主公曾两度欲让位于玄德公,彼时主公尚康健,玄德公固辞。如今主公病重,正可再行托付,玄德公胸怀大义,必不忍徐州百姓再遭涂炭,或能应允。”他感到陶谦的“正气”正在消散,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稳定徐州“气”场的继承者。
陶谦深以为然,挣扎着点头,立刻派人往小沛,请刘备前来议事。
刘备闻讯,不敢怠慢,即与关、张率数十骑赶至徐州。陶谦已不能起身,让人将刘备请入卧房。
看着病榻上气若游丝的陶谦,刘备心中亦有不忍。陶谦艰难开口:“玄德公……老夫……大限将至……咳咳……万望……明公念在汉室江山……黎民百姓……受……受此徐州牌印……老夫死……死也瞑目……”
刘备忙道:“使君自有二位公子,何不传位于他们?”
陶谦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与痛苦:“商、应二子……‘意’弱‘气’虚……皆非能担大任者……老夫死后……还望……明公时时教诲……切勿……切勿让其执掌州事……咳……”
刘备道:“备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
陶谦气息微弱,却指向一旁侍立之人:“北海孙乾……孙公佑……其人‘意’正‘气’和……可……可辅佐明公……”又看向糜竺:“子仲……刘公……人中龙凤……当……善事之……”
说罢最后一句,陶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指着自己的心口,溘然长逝。其一生维系的微弱“正气”,也随之彻底消散。
堂上堂下,哭声一片。举哀之后,糜竺、陈登等人捧着徐州牌印,跪呈刘备。刘备依旧犹豫,不肯接受。
次日,徐州城内百姓听闻陶谦病逝,数千人自发聚集于府衙之前,跪地哭拜:“刘使君!您若不领此州,我等阖城百姓,皆无安生之日矣!求使君怜悯!”万民哀求之声,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民心之“意”,恳切而悲怆。
关羽、张飞亦在一旁再三劝说。关羽沉声道:“兄长,民心所向,天意所归。权领州事,以安百姓,方为大义。”
刘备感受到这股沉重的托付与期盼,知道再推辞不仅有负陶谦遗愿,更会令徐州人心离散,那刚刚开始凝聚的“仁德之气”亦会消散。他长叹一声,终于点头:“既然如此,备暂且权领徐州牧,待天下稍定,再议归属。”
他随即任命孙乾、糜竺为辅佐,陈登为幕僚,将小沛兵马全部调入徐州,出榜安民,整顿防务,筹备陶谦丧事。刘备亲自为陶谦主祭,率全体将士挂孝,仪式隆重,将陶谦葬于黄河之畔风水汇聚之地。随后,修表奏请朝廷追认。刘备的“仁德之气”开始正式融入徐州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
消息传到鄄城。曹操伤势稍愈,正调养生息,闻听陶谦已死,刘备“坐领”徐州,顿时怒火中烧!旧仇未报,新恨又生!那刚刚压下去的怨毒煞气再次翻涌!
“刘备!竖子!吾费尽心力,损兵折将,未能攻下徐州!汝竟不费吹灰之力,白得此地!是欺我曹孟德无人耶?!传令!即刻起兵,攻打徐州!吾必先斩刘备,再戮陶谦之尸,方消心头之恨!”
谋士荀彧急忙入谏,其“意”沉静如水,试图平息曹操的怒火:“主公息怒!昔高祖据关中,光武定河内,皆是先固根本,而后图天下。进可克敌,退可自保,方成大业。兖州,便是主公之关中、河内!此地乃河、济要冲,天下之‘气’枢纽也!今若强攻徐州,留兵少,则吕布必趁虚而入,兖州危矣;留兵多,则攻徐州兵力不足,进退维谷。况陶谦虽死,刘备已得徐州。其人以‘仁德之意’收拢民心,徐州军民必为其死战。主公弃兖州根本‘气’脉,而去争夺那民心已附、怨煞未消之徐州,是舍大就小,弃本逐末,以安易危!此非智者所为!望主公三思!”
曹操怒气稍平,但仍有不甘:“今岁荒粮缺,坐守鄄城,终非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