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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追汉军王双血贯流星受诛 袭陈仓武侯玄机算死郝昭

朝中多位重臣,听了张昭之言,亦纷纷出班附和道:“太傅之言,深合天意民心!恳请我主早日荣登大宝,以慰万民之望!”

孙权见群臣拥戴,天降祥瑞,心中那颗蠢蠢欲动的“帝王之心”再也按捺不住。于是,便选定吉日良辰,于当年夏四月丙寅日,在武昌南郊,修筑祭天圜丘高坛。

是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文武百官,皆身着崭新的朝服,簇拥着吴王孙权,来到南郊祭坛。在群臣的再三劝进之下,孙权在祭天高坛之上,焚香祷告天地,正式登基即皇帝位。改吴国黄武八年,为吴国黄龙元年。追谥其父破虏将军孙坚为武烈皇帝,其母吴氏夫人为武烈皇后,其兄讨逆将军孙策为长沙桓王。又册立长子孙登为皇太子。任命诸葛瑾的长子诸葛恪为太子左辅,太傅张昭的次子张休为太子右弼,以辅佐太子处理东宫事务。

这诸葛恪,字元逊,乃是诸葛瑾的长子,生得身材魁梧,年少聪慧,口齿伶?,极善言辞应对,深得孙权喜爱。据说,在他年仅六岁之时,曾发生过一件趣事:有一次,东吴宫中大排筵宴,诸葛恪跟随其父诸葛瑾一同赴宴。孙权见诸葛瑾脸型狭长,有些像驴脸,便心生戏谑之意,命人牵来一头毛驴,并取来粉笔,在驴脸上写上“诸葛子瑜”四个大字(诸葛瑾字子瑜)。在座群臣见了,无不大笑。年幼的诸葛恪见父亲受此戏弄,却毫不慌张,他趋步上前,从孙权手中接过粉笔,从容不迫地在“诸葛子瑜”四字之下,又添上了“之驴”两个字,变成了“诸葛子瑜之驴”。满座文武百官,见了这神来之笔,无不为诸葛恪的机敏聪慧而拍案叫绝,惊讶不已。孙权更是龙颜大悦,当场便将那头毛驴赏赐给了诸葛恪。

又有一日,孙权在宫中大宴群臣,席间命年少的诸葛恪负责为众臣斟酒。当诸葛恪巡至太傅张昭面前之时,张昭却推辞不饮,说道:“此非尊敬养老之礼节也。”意思是嫌诸葛恪年少位卑,不够资格为他斟酒。孙权见状,便对诸葛恪道:“元逊,你可能想办法劝说张太傅饮下此杯酒么?”诸葛恪领命,走到张昭面前,朗声说道:“昔日姜太公年届九十高龄,尚且手持旄节,统兵伐纣,从未曾说过自己年老。如今临阵对敌,保家卫国,先生您总是在后方运筹帷幄,安享太平;而今日饮酒赴宴,享受尊荣,先生您却又总是坐在首席上座。如此看来,朝廷何曾有半分不尊敬养老之处呢?”张昭被诸葛恪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孙权因此更加喜爱诸葛恪的聪慧机敏,故而才任命他为太子左辅,委以重任。而太傅张昭,乃是辅佐孙氏开创江东基业的元老重臣,在朝中位列三公之上,德高望重,故而孙权也任命其子张休为太子右弼,以示恩宠。又任命顾雍为东吴丞相,陆逊为上大将军,负责辅佐太子孙登镇守武昌。

孙权在武昌称帝之后,不久便复还都城建业(今南京)。随即召集文武群臣,共同商议出兵伐魏,以图中原的大计。

太傅张昭再次出班奏道:“陛下,如今您刚刚荣登大宝,九五之尊,民心尚未完全归附,国基亦未稳固。此时不易大动干戈,兴师远征。为臣愚见,当务之急,是应以修明文教,偃息兵戈为国策,在国内增设各级学校,广纳贤才,教化万民,以安抚民心,稳固统治。同时,可派遣使者,携带重礼,前往西川,与蜀汉加深盟好,约定共分天下,待我两国国力充盈,民心安定之后,再缓缓图之,方为上策。”

孙权深以为然,采纳了张昭的建议,当即派遣太尉陈震为特使,携带大量名马、玉带、金珠、宝贝等贵重礼物,星夜赶赴西川,一来是向蜀汉后主刘禅通报自己已经称帝建元之事,二来也是想再次试探诸葛亮的北伐意图。

陈震一行人马不停蹄,跋山涉水,终于抵达汉中,拜见了诸葛亮。行礼已毕,陈震便将孙权已经称帝,并欲与蜀汉巩固盟约,共讨曹魏之事,详细向孔明述说了一遍。

后主刘禅在成都得知孙权已然僭越称帝,大为不满,立刻召集文武群臣商议。朝中大臣大多认为孙权此举乃是大逆不道,理应与其断绝盟好,甚至发兵声讨。蒋琬却力排众议道:“陛下息怒。东吴称帝,虽有僭越之嫌,然其亦是我大汉抵抗曹魏之重要盟友。为今之计,不如先派遣使者,前往汉中,询问丞相高见,再作定夺。”后主便依从了蒋琬的建议,立刻派遣使者,火速赶往汉中,去征询诸葛孔明的意见。

孔明听完使者回报,略作思忖,便微微一笑道:“东吴此举,亦在情理之中。陛下可命人携带厚礼,前往东吴道贺。同时,可借此机会,恳请吴主派遣大都督陆逊,尽起江东之兵,大举伐魏,以牵制魏国东线兵力。魏国若要抵御东吴,必然会重新启用老贼司马懿。司马懿若被调往南线,统兵抵御东吴,则我军便可趁其关中兵力空虚,再次挥师北伐,出兵祁山,则长安唾手可得也!”此乃孔明“调虎离山”之计,其“智略之深远”可见一斑。

后主刘禅依从了孔明的计策,当即任命太尉陈震为正使,携带大量名马、玉带、金珠、宝贝等贵重礼物,星夜赶往东吴,向孙权称帝表示祝贺。

陈震历尽艰辛,终于抵达东吴都城建业,入宫拜见了吴主孙权,呈上了蜀汉后主刘禅的国书贺礼。孙权见蜀汉主动前来道贺,龙颜大悦,当即大排筵宴,盛情款待陈震一行,数日后,方才打发陈震返回西川。

送走陈震之后,孙权立刻召见上大将军陆逊入宫,将西蜀约其一同兴兵伐魏之事,告知与他。

陆逊听罢,抚须笑道:“陛下,此乃诸葛孔明畏惧司马懿之谋略,想要借我东吴之力,牵制魏国兵力,以便其顺利北伐也。然则,我两国既已结为同盟,唇齿相依,自当互相声援,不可失信于人。为臣之见,我东吴可暂且虚张声势,摆出一副即将大举兴兵北伐的姿态,在荆州、襄阳一带积极操练人马,以作遥相呼应之状。待到诸葛孔明在西线与魏军交战正酣,攻势紧急之际,我军便可抓住良机,乘魏国中原兵力空虚,大举进兵,直取许昌、洛阳,亦未可知也!”其“坐山观虎斗,伺机而动”的“隐忍之意”,与孔明相比,亦不遑多让。

孙权深以为然,当即下令,教荆州、襄阳各处守将,都要抓紧时间,积极训练兵马,打造军械,积蓄粮草,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要大举兴师北伐。

却说蜀汉太尉陈震,自东吴返回汉中之后,便将孙权及陆逊的答复,一五一十地向孔明禀报了一遍。孔明听罢,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定计。但他对上次未能攻克陈仓坚城,始终耿耿于怀,认为此城乃是北伐之重要障碍,必须拔除。他唯恐郝昭病愈之后,再次加强城防,便立刻先派遣多名精干细作,潜入陈仓城中,仔细打探城中守将郝昭的病情以及城防虚实。

不久,细作回报:“启禀丞相,据可靠消息,陈仓守将郝昭,近日旧疾复发,病情沉重,已卧床不起,恐不久于人世。”

孔明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道:“大事成矣!天助我也!”他当即唤来大将魏延、姜维二人,秘密分付道:“汝二人可各率五千精兵,不得声张,星夜兼程,火速直奔陈仓城下。但若望见城中火光冲天而起,便是进攻信号,届时不必犹豫,并力攻城,务必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魏延、姜维二人听令,心中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不知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又追问了一句:“丞相,不知我等何日方可启程?”

孔明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此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二人只需在三日之内,将一切行军所需之物,全部准备停当。届时,不须再来向我辞行,可自行斟酌时机,便宜行事,即刻启程便是!”

魏延、姜维二人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得领了将令,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孔明又秘密唤来关兴、张苞二将,对其二人附耳低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仔细叮嘱了一番。关兴、张苞二人亦是领了密计,悄然退下。

再说曹魏雍州刺史郭淮,听闻陈仓守将郝昭病重的消息,心中甚是忧虑。他急忙与左将军张合商议道:“儁乂将军,郝昭将军如今病势沉重,卧床不起,陈仓城防务必不能有失。你可立刻率领三千精锐兵马,火速赶往陈仓,暂代其职,主持城防。我则立刻修下表章,星夜上奏朝廷,请陛下另行定夺,派遣得力大将前来接替。”

张合领命,不敢怠慢,当即点起三千精兵,星夜兼程,火速向陈仓赶去,替换病重的郝昭。

此时的陈仓城中,守将郝昭早已是病入膏肓,气息奄奄,每日在病榻之上呻吟不止,痛苦不堪。当夜,他正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际,忽然听闻城外喊杀声震天,更有无数火把晃动,有军士慌忙来报,言说蜀军大队人马,已兵临城下,正在四面攻城!

郝昭闻报,大吃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指挥城防,却哪里还有半分力气?他急忙下令,教手下将士火速登上城楼,拼死抵抗。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城中各处要害之地,竟也同时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更有无数百姓装束之人,手持兵器,四处叫喊,制造混乱,整个陈仓城中顿时陷入一片大乱之中!

郝昭听闻城中亦乱,内外交困之下,只觉眼前一黑,一口气接不上来,竟被活活惊吓而死!可怜一代忠勇良将,未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最终憋屈地死于病榻之上,又受此惊吓,其“不甘之意”与“怨气”久久不散。

城中魏军见主将已死,又见蜀军攻势凶猛,内无主将,外有强敌,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抵抗之心?蜀军将士在魏延、姜维的率领之下,如猛虎下山,一拥而入,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攻占了陈仓坚城。

却说魏延、姜维二人,奉了孔明将令,率领兵马,星夜兼程,赶到陈仓城下。他们远远望去,只见城楼之上,竟然连一面防守的旗帜也无,更听不到巡夜打更之人的声音,整个城池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二人心中皆是大惊,疑神疑鬼,唯恐城中有什么埋伏,皆不敢轻易下令攻城。

正在二人惊疑不定之际,忽然听得城楼之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炮响,紧接着,城墙四面,无数蜀军旗帜,迎风招展,齐刷刷地竖立起来!只见一人羽扇纶巾,身披鹤氅,仙风道骨,立于城楼正中,朗声大笑道:“魏将军,姜将军,汝二人却是来得迟了!”

魏延、姜维二人抬头望去,见城楼之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诸葛孔明!二人又惊又佩,慌忙翻身下马,拜伏于地,同声道:“丞相神机妙算,运筹帷幄,真乃天人也!末将等拜服!”

孔明微微一笑,命人打开城门,将魏延、姜维二人放入城中,然后对他们解释道:“吾早已打探清楚,那郝昭病势沉重,命不久矣。吾之所以下令让汝二人在三日之内领兵前来取城,实则是为了迷惑众人耳目,稳定军心。而吾却早已秘密派遣关兴、张苞二将,只说是奉命巡查点验各地军马,实则却是让他们暗中带领一支精兵,从汉中秘密出动。吾则亲自混藏于这支军队之中,星夜兼程,倍道而行,抢在魏军援兵之前,径直兵临陈仓城下,使其魏国即便得知消息,亦来不及调兵遣将,前来救援。与此同时,吾又早已派遣多名精干细作,预先潜入陈仓城内,只等我军兵临城下,便在城中四处放火,大声呐喊,制造混乱,动摇魏军军心。兵法有云:‘兵无主将,不战自乱’。郝昭一死,陈仓城群龙无首,我军再乘势攻城,自然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此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也!”

魏延、姜维二人听完孔明一番解释,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称丞相用兵如神。孔明念及郝昭虽然是敌将,但其忠勇可嘉,坚守陈仓二十余日,挫败蜀军多次进攻,亦算是一代良将,便下令厚礼安葬其尸首,并允许其妻儿老小,扶着他的灵柩,返回魏国,以表彰其忠义。

孔明攻占陈仓之后,对魏延、姜维二人道:“汝二人且莫急于卸去盔甲,可立刻再率领本部兵马,星夜兼程,火速前往偷袭散关。镇守散关之人,乃是无名小辈,若知我大军突然兵临城下,必然会闻风而逃,不敢抵抗。倘若稍有迟缓,被其得到消息,调集援兵前来据守,则散关又将难以攻取矣!”

魏延、姜维二人领命,不敢怠慢,当即又率领本部兵马,马不停蹄,径直杀奔散关而去。果然不出孔明所料,镇守散关的魏军将领,听闻蜀军主力突然大举杀到,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抵抗,立刻弃了关隘,望风而逃。魏延、姜维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攻占了散关。二人刚刚登上关楼,正准备下令卸甲歇息,忽然遥遥望见关外尘土大起,一支魏军打着张合的旗号,正向散关方向急驰而来。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惊叹不已,同声道:“丞相神机妙算,真乃不可测度也!”急忙登上关楼,仔细观瞧,来者果然是魏国名将张合!二人不敢怠慢,立刻分派兵马,占据险要,严密布防。

张合率领援兵赶到散关,却见关上早已插满了蜀军旗帜,蜀兵已然占据了各处要隘,防守严密。他自知已失了先机,难以攻取,只得下令退军。魏延趁势率军从关上杀出,随后追杀了一阵,魏兵死伤无数,张合抵挡不住,大败而去。魏延得胜回关,立刻派人将此捷报,报知孔明。

孔明早已亲率中军主力,从陈仓出斜谷,一路势如破竹,攻取了军事重镇建威。后续的蜀军兵马,亦是源源不断地从汉中开来,向前线集结。后主刘禅在成都听闻前线捷报频传,龙颜大悦,又特意派遣大将陈式,率领一支生力军,前来汉中听候孔明调用,以助丞相北伐。

孔明于是尽起大军,再次浩浩荡荡地杀出祁山,于祁山之前,安营扎寨。他聚集帐下文武众将,朗声道:“吾此次已是第三次出兵祁山(演义中将北伐次数合并),前两次皆因种种原因,未能取得预期战果。如今,我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士气高昂,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吾料定那曹魏之人,必然会依旧依照前两次的部署,在雍城、郿城二处重兵设防,与我军主力相持。彼军必然以为,我军此次的目标,依旧是夺取雍、郿二处。然则,吾观那阴平、武都二郡,与我汉中唇齿相依,山水相连,战略地位亦是十分重要。若能一举夺取此二郡,便可有效分割魏军在雍凉地区的兵力部署,动摇其防线,为我军下一步进军关中,打下坚实基础。不知何人敢领兵前往,为我取此二郡?”

话音刚落,姜维慨然出班道:“末将愿往!”王平亦是当仁不让,高声道:“末将亦愿往!”

孔明见二人主动请缨,心中大喜,当即下令,命姜维率领一万精兵,星夜兼程,前往攻取武都郡;命王平亦率领一万精兵,火速前往,攻取阴平郡。二人领了将令,各自点兵去了。

再说魏将张合,在散关受挫之后,狼狈不堪地逃回长安,拜见郭淮、孙礼二人,将陈仓失守,郝昭病亡,散关亦被蜀兵攻占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一遍。并告知二人,如今诸葛亮已尽起大军,再次攻出祁山,兵分两路,分别向武都、阴平二郡进发,其势汹汹,锐不可当。

郭淮闻言,大惊失色,失声道:“倘若真如儁乂将军所言,那阴平、武都二郡一旦失守,则我雍凉危矣!蜀军便可直接威胁到雍城、郿城的侧后,我军防线将被彻底洞穿!”他不敢怠慢,当即与张合、孙礼二人商议,留下张合率领主力兵马,镇守长安,以防不测;命令孙礼率领一部兵马,火速前往雍城,加强防守。郭淮则亲率一支精兵,星夜兼程,赶往郿城,亲自坐镇指挥,抵御蜀军。一面又修下紧急表章,派遣心腹之人,十万火急,送往洛阳告急。

却说魏主曹睿,在洛阳宫中,刚刚处理完一些日常政务,正准备歇息。忽然有近臣连滚带爬地入殿奏报:“启禀陛下!雍凉前线八百里加急军情!陈仓城池已然失守,守将郝昭不幸病亡!蜀军丞相诸葛亮,已尽起全国之兵,再次大举攻出祁山!散关亦被蜀兵攻占!如今蜀军兵分两路,正向武都、阴平二郡进发,雍凉危急!长安危急!”

曹睿闻报,如遭五雷轰顶,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还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忽然又有大臣手持紧急奏折,慌慌张张地入殿启奏道:“陛下!扬州都督满宠等人有紧急表章奏上!言说东吴孙权,已于近日在武昌僭越称帝,改元黄龙!并已与西蜀诸葛亮暗中结成同盟,共同伐魏!如今,东吴上大将军陆逊,正在武昌一带积极操练水陆兵马,打造战船,积蓄粮草,听候孙权调用!看其阵势,只在旦夕之间,便会大举入寇我大魏边境!”

曹睿听闻东西两线,同时告急,国家陷入两面作战的危急境地,只觉头晕目眩,手足无措,惊慌失措到了极点。此时,大都督曹真依旧卧病在床,未能痊愈,无法主持军务。曹睿六神无主之下,只得再次急召太傅司马懿入宫,商议对策。

司马懿入宫之后,见曹睿神色慌张,早已猜到几分,却依旧不动声色,躬身行礼。曹睿急忙将东西两线军情,向其述说一遍,然后焦急地问道:“太傅,如今我大魏东西两线,同时告急,蜀吴两国,同日寇边,朕心忧惧,不知爱卿可有何退敌良策,以解此燃眉之急?”

司马懿闻言,却是神色平静,胸有成竹地奏道:“陛下圣躬勿忧。以臣愚见所料,那东吴孙权,此番虽然僭越称帝,并与西蜀结盟,但其必然不会真正兴师动众,大举伐魏。”

曹睿闻言,大为不解,急忙问道:“哦?爱卿何以如此断定?”

司马懿微微一笑,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那诸葛孔明,无时无刻不在思虑着要为先主刘备报夷陵猇亭之仇,并非是不想一举吞并东吴,一统南方。只是因为唯恐他日一旦与东吴开战,我大魏会乘其两虎相争之机,从背后偷袭,渔翁得利,故而才暂时与东吴虚与委蛇,结为同盟,以共同对抗我大魏。而那江东陆逊,亦是深知孔明此意,故而此番虽然摆出一副即将大举兴兵北伐的姿态,以响应西蜀,实则不过是坐山观虎斗,虚张声势而已,绝不会真正与我军主力硬拼。因此,陛下完全不必过分担忧东吴方向的威胁,只需将全副精力,用于防备西蜀诸葛亮即可。”

曹睿听了司马懿一番精辟入里的分析,茅塞顿开,龙颜大悦,抚掌赞道:“爱卿真乃高见!朕得爱卿,如高祖得张良,光武得邓禹也!”当即下旨,加封司马懿为大都督,总摄雍凉、关中各路军马,并令近侍官员,即刻前往曹真府邸,取来大都督帅印,交与司马懿。

司马懿却躬身道:“陛下隆恩浩荡,臣感激涕零。然则,曹真都督乃是宗室重臣,为国操劳,以致身染重病。臣不才,岂敢直接夺其帅印?不如让臣亲自前往曹都督府上,探望其病情,并与其商议交接军务之事,方为妥当。”

曹睿准奏。司马懿辞别魏主,退出朝堂,径直来到大都督曹真府下。他先命人入府通报,自己稍候片刻,方才在曹府管家的引领下,进入内堂,拜见曹真。

探问完曹真的病情之后,司马懿方才开口道:“子丹都督,如今东吴孙权僭越称帝,已与西蜀诸葛亮会合一处,共同兴兵,入寇我大魏边境。那诸葛亮更是再次尽起大军,攻出祁山,连下数城,如今正在祁山之前下寨,兵锋甚锐。不知都督对此军情,可曾知晓?”

曹真在病榻之上,听闻此言,不由得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起身,口中喘息道:“哎呀!我家人因见我病情沉重,恐我忧心国事,不利于康复,故而一直将这些军情瞒着我,不让我知晓!不曾想,国家竟已危急到如此地步!似此等危局,何不立刻拜请仲达军师您为大都督,总领三军,前往退敌?非您不可挽此狂澜啊!”

司马懿故作谦逊地说道:“都督言重了。某才疏学浅,德薄能鲜,如何敢当此重任?”

曹真却急切地说道:“仲达军师休要再谦逊了!速速命人将大都督帅印取来,交与仲达军师!”

司马懿假意推辞道:“都督且安心养病,万勿为此等小事忧虑。某虽不才,亦愿在都督帐下,尽心竭力,辅佐一臂之力。只是这大都督帅印,某实不敢轻易接受啊。”

曹真见司马懿再三推辞,更是焦急万分,他猛地从病榻之上挣扎着坐起,大声道:“仲达军师!如今国难当头,非是谦辞推让之时!倘若您不肯担当此任,则我大魏江山社稷危矣!我纵然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抱病入宫,面见天子,力保您为帅!”

司马懿见火候已到,方才缓缓道:“唉,既然都督如此信任于我,天子亦早有恩命在此,只是懿才德浅薄,唯恐辜负圣恩与都督厚望,故而才迟迟不敢接受此印。既然都督执意如此,懿也只好勉为其难,暂领此任了。”

曹真闻言大喜,立刻命人取来大都督帅印,亲手交与司马懿,如释重负地说道:“仲达军师如今肯担当此任,则蜀兵不足虑矣!我大魏江山,可保无忧矣!”

司马懿接过帅印,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却依旧恭敬有加。他入宫辞别了魏主曹睿,随即点起本部兵马,星夜兼程,赶往长安,准备与那宿命之中的老对手诸葛孔明,再次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智勇对决。

正是:旧帅卧病印为新帅取,两路寇边兵惟一路来。

未知司马懿此去,与诸葛亮交锋,胜负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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