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咱们..."副将凑过来想要说什么,却被袁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高台之上,石苞冷峻的面容在夕阳下如同刀刻。他缓缓举起手中的赤色令旗,猛地向下一挥。霎时间,号角声撕裂长空,震得人耳膜生疼。
"轰!轰!轰!"
中军方阵开始推进了。这些身披重甲的士兵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他们手中的长戟整齐划一地向前倾斜,在落日余晖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整个方阵就像一座移动的铁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敌阵中已经乱作一团。那些临时拼凑的乱匪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握着刀的手抖得像筛糠,突然"当啷"一声,钢刀掉在地上。他旁边的同伙更是不堪,直接瘫坐在地,裤裆间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
"杀啊!"
就在此时,战场两侧突然扬起漫天尘土。左侧杀出一支黑甲骑兵,为首的正是王濬。他胯下战马如墨,手中长枪如电,身后三千屯骑营将士如同黑色洪流席卷而来。右侧则是一支银甲精骑,王浑一马当先,越骑营的将士们像一道银色闪电直插敌阵腹地。
六千铁骑奔腾的声势简直要把大地震裂。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混作一团。那些本就军心涣散的乱匪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有人转身就逃,却被追上的骑兵一枪刺穿后背;有人跪地求饶,却被乱马踩成肉泥。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文鸳洪亮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这个身高九尺的猛将手持长枪,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听到喊声,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如蒙大赦,纷纷跪倒在地。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少年扔掉木棍,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白发苍苍的老者不停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嘴里还念叨着"军爷饶命"。
袁方站在中军帐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土崩瓦解。他手中的令旗不知何时已经折断,旗面沾满了泥土。"大势已去..."他咬着牙对亲卫队长低声道:"换衣服,我们走。"
片刻后,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百姓"趁着暮色向北面山林逃去。袁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硝烟弥漫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石苞...你给我等着..."他咬牙切齿地低语,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夕阳西下,战场上开始打扫。降卒们被集中看管,医官们穿梭其间为伤者包扎。一面残破的军旗斜插在血泊中,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远处,几只乌鸦落在尸体上,黑色的羽毛在余晖中泛着诡异的光泽。它们歪着头,用血红的眼睛打量着这片修罗场,发出刺耳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