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陆灼年假设的前提从何而来,但陈则眠还是跟着他见了唐老。
和陆灼年答应给他买星乐冰无关,主要是陈则眠理解自家老大的一片苦心。
自从陈则眠某次喝了冰奶茶胃痛之后,陆灼年就不大同意他喝这些凉饮料,对沙冰一类饮品更是严令禁止。
陈则眠试图反抗,被陆灼年以‘医生说你能吃你就能吃’为由驳了回来,还说下次再胃痛就带他去做胃镜好好检查一遍。
一听说要做胃镜,陈则眠誓死不从。
陆灼年没有故意吓陈则眠,说可以做磁控胶囊胃镜,不一定非要插管。
陈则眠仍不是很想去医院检查,表面上听劝地戒了冰饮料,实则趁陆灼年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偷吃。
今晚陆灼年也回家住,陈则眠本以为今晚的夜宵冰饮无望再吃,没想到陆灼年突然法外开恩,许了他一杯星乐冰,还是抹茶可可味的。
晚宴结束后这个时间再吃抹茶,提神效果比咖啡还好,陈则眠肯定是不能在正常的时间段睡觉了。
而陆灼年也十分清楚,如果陈则眠半夜睡不着的话,绝对不可能老老实实在自己屋里待着,必然是会来找他。
“只要你好好表现,晚上去看电影还是看升旗都行,”陆灼年领着陈则眠走进专用电梯,又补充了一句:“正常表现就行,也别太抽象了。”
陈则眠不满道:“我哪儿抽象了!”
陆灼年侧头看了陈则眠一眼。
陈则眠斜倚着墙,双手插兜,西裤口袋里塞着陆灼年的丝帕,还垂出来一角尾巴似的晃来晃去。
陆灼年伸手把丝帕拽出来。
陈则眠‘哎’了一声:“说了给我的,别扔啊。”
“不扔,”陆灼年将丝帕折了几折,叠成整整齐齐的方块形状,才又递回去:“放胸前的口袋里,放裤子里不好看。”
陈则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颜色不搭。”
陆灼年:“那我先替你收着。”
说完,他做了个陈则眠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陆灼年把那方叠好的丝帕,又放回了自己胸前的口袋。
陈则眠眼睛缓缓瞪圆:“你、你不是嫌脏吗?”
“不用再提醒我了,”陆灼年迈出电梯:“谢谢。”
*
贵宾休息室门前衣冠云集,排满了等待见唐老的宾客。
放在平常,这些也都是旁人费尽门路,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顶级权贵。
陆灼年走在前面,带着陈则眠穿过人群,宛如穿过某种看不见的阶层。
羡慕、嫉妒、探究的眼神一路随行。
众人纷纷揣测这位少年究竟是什么背景,竟能一步登天,连赫赫有名的京圈太子爷都甘愿为其牵线搭桥。
陆灼年在门口停下,低声对陈则眠说:“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先进去打声招呼。”
陈则眠点点头,看着陆灼年走进了那扇门。
门刚关上,他就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叫自己的名字。
“陈则眠,陈则眠。”
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圈子里的人都慢慢不再叫他‘陈折’,而且改叫‘陈则眠’。
问起来所有人众口一词,都说是‘大家都这么叫啊,你不是改名字了吗’,可再细问下去,谁也说不清这个[大家]到底是谁。
在二代圈里,说话能如圣旨般言出法随的人,也只有太子爷陆灼年了。
陈则眠一回身,看到了薛家小公子薛铎。
薛铎跟他爸打个招呼,指了指陈则眠,示意要和朋友私聊两句,得到允准后快步走过来,拉着陈则眠到了没人的角落。
“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唐老的义孙了?”
薛铎表情急切,开门见山:“方才陆少刚下去接你,没一会儿唐天聪就放出话来,说要‘好好招待’你。”
陈则眠一点也不意外唐天聪会找事。
所有人都知道陈则眠是跟着陆少来的,唐天聪这么做,就是摆明了跟陆灼年打擂台,非常符合他在原书中的人设。
愚蠢自负,恶毒无能,胆小怕事,偏偏嫉妒心又极强。
想要挑战陆灼年在京圈二代中的地位,又不敢直接对付陆灼年,就拿陆灼年身边的小弟开刀——
还要挑一个最没权没势的。
这可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陈则眠回忆着原书中的剧情:“我之前都没见过他,他非要为难我,是因为陆少吗?”
薛铎刚想说些什么,贵宾室的大门又开了。
陈则眠本以为是陆灼年,下意识侧头看去。
并不是。
来人逆光站着,看不清面容无关,但身材矮胖、塌肩宽腰,与高大英俊的陆灼年天差地别。
薛铎快速说了一句:“是唐天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