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德的弓弩手把契丹骑兵射成刺猬时,我正蹲在粮车底下给赵匡胤拔箭。
这莽夫后背插着三支契丹狼牙箭,活像只炸毛的豪猪,嘴里还叼着半块带血的炊饼。
“苏半仙!”他扭头喷我满脸饼渣,“老子背上痒得很,你挠虱子呢?!”
我攥着箭杆猛力一拽,带出团血肉糊在冯道刚送来的《劝降书》上——老宰相要是知道他的锦绣文章成了擦脓布,保准能气出脑中风。
手机在尸堆里震得直蹦跶,碎成蛛网的《清明上河图》上,虹桥书生的油伞尖正指着杨衮的帅旗。
我抡起铁锅盖住这催命符,远处突然传来马仁瑀的破锣嗓子:“赵都虞侯!你婆娘托我带话——再带伤回家就睡马棚!”
赵匡胤抄起陌刀就要砍人,三支新中的箭矢在背上晃悠得像戏台令旗,这莽夫硬是顶着箭雨撞进北汉军左翼,活脱脱把“主危臣死”演成了“猪突猛进”。
马仁瑀单骑冲阵的架势比说书先生还唬人。这愣头青把铁胎弓拉成满月,箭矢专挑北汉将领的裤腰带招呼,吓得张元徽的副将提着裤子往马肚子下钻。
我蹲在陷马坑里改装连弩,曹彬抱着火药罐摔了个狗啃泥:“苏少卿!冯相说您再炸军需就......”
“就怎样?”我扯过赵匡胤的染血披风当引线,“让他把《劝降书》裁成草纸发全军!”
契丹骑兵的狼牙棒砸到盾牌上时,张永德突然扯着嗓子唱起河北梆子。
这杀千刀的指挥使把弓弩手分成三拨轮射,箭雨密得能织成门帘,愣是把杨衮的先锋队射成了人形箭垛。
我趁机往箭头上抹石灰粉,赵匡胤回头冲我吼:“苏明哲!给老子留点抹伤口!”这厮怕是忘了昨儿个用石灰粉止血,疼得在营帐里跳了半宿胡旋舞。
马仁瑀的坐骑被射成筛子时,我正教小兵用铁皮桶喊话。
“跟老子学!”我把嘴怼进桶口,“耶律璟的夜壶镶着翡翠!”数千个铁皮桶炸响的声浪,愣是把契丹马的缰绳震断十七八根。
张永德趁机挥动黄旗,弓弩手突然变阵成雁翅形,箭雨斜插进北汉军肋部——这战术活脱脱是从我沙盘上偷学的,连插旗的角度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