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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婉婉!你终于醒了!

灵秀宫内,空气仿佛凝滞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宫灯的光晕努力地散发着柔和,却难以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浓郁的药草苦涩,以及一丝极淡、却又无法忽视的血腥气。

皇帝萧元宸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明黄的常服似乎也因连日的忧虑而失了几分往日的光彩,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平日里不怒自威的龙目此刻盛满了焦灼与疲惫。

他由李德全和几个贴身内侍簇拥着,脚步却比往常沉重了几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无力。

守在殿门口的雨春和雨冬一见圣驾,慌忙带着两个小宫女迎上前来,裙裾微颤,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惶恐与敬畏,齐齐敛衽下拜:“奴婢(奴才)恭迎陛下,陛下万安。”她们的指尖冰凉,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天颜。

萧元宸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些虚礼,他微微抬手,示意她们起身,那动作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急切。

目光早已穿透她们,牢牢锁在内殿那扇紧闭的门扉上,仿佛要将那薄薄的木板看穿。

“太医呢?”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久未滋润的土地,每个字都透着压抑的焦虑。

“回陛下,张院判刚进去为娘娘请脉了。”

雨春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话音未落,内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推开。

太医张院判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额角似乎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见到皇帝,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上前,深深一揖:“微臣参见陛下。”

身后跟着一名端着药盘的医女和两个侍从,皆是屏息敛气,大气不敢出。

“婉嫔如何?”萧元宸几乎是抢着问出口,身子微微前倾,那迫切的神态让张院判心头一凛。

张院判不敢有丝毫怠慢,定了定神,恭敬回禀:“启禀陛下,娘娘脉象已趋于平稳,虽仍虚弱至极,但比之前几日已是大有起色,生机已然稳固。

微臣推测,娘娘随时可能会醒转过来。”他看到皇帝紧绷的下颌似乎松动了一丝,

连忙继续道,“微臣已吩咐宫女去准备些清淡易克的青州小菜,以备娘娘醒后或能进食。

娘娘胸口的箭伤恢复亦尚可,创口愈合良好,已无需每日换药,之后三日更换一次即可。”

听到婉嫔可能随时醒来,萧元宸紧攥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揉了一下,略微舒展,但紧接着,一个更深沉、更关乎未来的忧虑浮上心头,让他眉头再次蹙起。

“张爱卿,”他沉吟着,目光如炬,直直看向张院判,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帝王的威严与探寻,“婉嫔这伤……大约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恢复如初?若是……若是朕想……”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若要子嗣,她这身子,又需调养多久?”

张院判心中“咯噔”一下,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皇上终于明确表露出想要子嗣的心思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关乎国本啊!

后宫多年无所出,朝野上下虽不敢明言,私下里的议论却从未停歇,皇上心中定然也是积压着巨大的压力。

他定了定神,组织着语言,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谨慎:“回陛下,娘娘的箭伤若调养得当,以娘娘素来不错的底子来看,大约三个月便可痊愈,不影响日常起居。只是……”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此次中毒,非同小可,毒性虽解,却已伤及娘娘的本元根本。若要调养至适宜怀有龙裔的最佳状态,恐怕……恐怕需得耐心静养半年左右,待余毒彻底肃清,受损的本元完全稳固方可。

此次当真是凶险万分,幸得解药送来的及时,再晚片刻,莫说子嗣,只怕娘娘……不出七日,便会香消玉殒。”他微微垂下眼帘,不敢再说下去。

半年……又是半年。

萧元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也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是啊,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婉婉此刻还人事不知,他却在盘算着子嗣之事,未免显得过于冷情。可无奈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啊!

……他抬眼望向这清冷寂寥的灵秀宫,除了婉婉的气息,再无其他能让他心安的存在。

心中那股熟悉的苦涩再次翻涌上来。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盯着他的后宫,盼着皇嗣降生。

他们哪里知道,这看似繁花似锦的后宫,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一场他不得不应付的、华丽而空洞的戏码。

唯有这灵秀宫里的女子,这还在病榻上挣扎的婉婉,才是他心中唯一的真实,唯一的牵挂。

其他的女人……呵,她们若能诞下子嗣,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即便真有,也绝不可能是他萧元宸的血脉!

想到此,萧元宸自嘲地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对张院判摆了摆手:“嗯,你费心了。给她开些温补固本的方子,用最好的药材,务必尽快助她恢复元气。退下吧。”

“是,臣遵旨。”张院判如释重负,躬身行礼后,带着医女和侍从脚步匆匆地退出了灵秀宫,仿佛生怕再被问及什么棘手的问题。

殿内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宫灯偶尔爆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皇帝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缓缓迈步,走到婉嫔的床榻边,俯身凝视着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

往日里总是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紧紧闭合着,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受伤的蝶翼,安静地覆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青影,更显得她毫无生气。

一缕散乱的青丝贴在她汗湿的额角,平添了几分脆弱。

他伸出手,温热的指腹带着无比的小心翼翼,轻轻拂开那缕发丝,然后,指尖流连在她微凉的额头,滑过她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干裂的唇瓣上。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绝世珍宝,生怕一用力便会碎裂。

万般心疼与怜惜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他。喉头哽咽,胸口闷得发疼,他俯下身,将唇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与依赖:“婉婉,快点好起来吧……求你了……朕……朕也只有你了!”

这句低语,揉碎了一个帝王所有的骄傲与坚硬,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与渴求,消散在静谧得近乎悲伤的空气里。

他缓缓直起身,挺直了因担忧而微驼的背脊,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威仪,对着一直垂手侍立在不远处的李德全吩咐道:“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候命。

“去,把朕今日未批阅完的奏折,全都搬到灵秀宫来。”

萧元宸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但眼底的疲惫却未消散,“今天,朕不回养心殿了。”

李德全心中了然,连忙应道:“是,奴才遵旨。”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紧绷的侧脸,试探着问,“陛下,这都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您从午后到现在水米未进,可要奴才给您准备些膳食?您多少用一些吧,龙体是江山社稷的根本,可千万不能熬坏了啊。”

这几日皇上忧心如焚,食不下咽,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萧元宸沉默了片刻,腹中确是传来一阵空虚的绞痛感。

他点了点头:“嗯,好,去吧。”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回婉嫔恬静却毫无生气的睡颜上,脑海中浮现出往日她系着围裙,在小厨房里为他忙碌的身影,以及那碗总能熨帖他肠胃的阳春面。

心中蓦地一动,吩咐道:“就让婉婉院子里的小厨房,给朕做一碗……阳春面吧。

朕倒要看看,他们这些日子,有没有学到婉婉的手艺。”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德全精神一振,皇上肯主动点膳,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立刻转身,压低声音吩咐了候在一旁的灵秀宫管事宫女几句,让她速去小厨房传话,务必用心去做。自己则脚步轻快地转身,亲自往养心殿方向去取奏折。

不多时,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飘进了内殿。

婉嫔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雨春,亲自端着一个描金缠枝莲纹的黑漆托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托盘上稳稳地放着一个温润的汝窑青瓷大碗,碗里盛着清亮见底的面汤,几缕翠绿的葱花漂浮其上,衬得卧在面条间的那个金黄圆润的荷包蛋愈发诱人。

面条根根分明,柔韧洁白。旁边还配着几只白玉小碟,分别装着酱萝卜、醋腌黄瓜、香油拌笋丝等几样精致爽口的江南小菜。

雨春将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早已备好的小几上,动作轻柔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垂首低声道:“启禀陛下,阳春面和小菜备好了,您趁热用吧。”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觑了一眼皇帝,只见他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家娘娘,眼神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寒冰,那份深情让她心中既是感动又是酸涩,忍不住抬起袖角,悄悄拭了拭瞬间湿润的眼角。

“陛下尝尝看,这味道可与娘娘平日里做的相似?娘娘闲暇时,也曾指点过小厨房的张主厨几回的,说您就爱这个清淡口儿。”

一旁的雨冬早已机灵地端来了温热的湿帕子和一盏清水,伺候皇帝净手。

萧元宸收回凝视婉嫔的目光,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桌上那双他惯用的乌木镶银筷。

他先是夹起几根面条,吹了吹热气,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猪油香和葱油香的清爽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

虽然,细品之下,似乎比婉婉亲手做的,还少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只属于她的独特鲜甜和恰到好处的火候,但那份努力模仿、想要复刻他心爱味道的用心,却真真切切地透过这碗面传递了过来。

他紧抿了几日的嘴角,终于在这一刻,缓缓扬起了一抹极其细微、却又真实无比的笑意。这丫头……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着想。

连她宫里的小厨房,都被她调教得如此懂得他的喜好。

“嗯,不错。”他低声赞了一句,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旁边的雨春和雨冬瞬间松了一大口气,互相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随即,萧元宸不再犹豫,拿起筷子,就着那几样清爽开胃的小菜,开始认真地吃面。

或许是真的饿极了,或许是这碗带着婉婉印记的面条勾起了他对温暖的无限渴望,他吃得又快又香,竟将那一大碗面连带着清汤都吃了个底朝天,就连几碟小菜也几乎扫空。

看着皇帝终于好好地用了膳,雨春和雨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就连守在殿内外暗处的几个大内暗卫,都无声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皇上已经连续数日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郁,如今总算肯进食,这无疑是个极好的兆头。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们那位还在昏睡中的主子娘娘。

也只有自家娘娘,才拥有这般魔力,能于无声处安抚帝心,知道他最深的渴望,哪怕只是通过一碗面。

用完了面,雨冬手脚麻利地端来漱口水和干净的帕子。

萧元宸漱了口,擦了擦嘴,腹中传来的温饱感驱散了些许连日来积累的疲惫和寒意,沉重的心情似乎也因此而稍稍松快了那么一丝。

雨春察言观色,见皇帝眉宇间的郁色稍减,瞅准这个难得的时机,连忙上前一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邀功意味:“陛下,说起来,我家娘娘之前还为您亲手做了好多衣裳、鞋袜呢,都仔细熏了香,分门别类地收在内殿的小库房里。

陛下若是觉得身上这件常服穿着有些乏了,或是想换双软底的鞋履松快松快,随时都可以去更更换。”她必须得抓住一切机会,让皇上时刻记着自家娘娘的好,记着娘娘这份无微不至的心意。

“哦?她还给朕准备了衣物?”萧元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缓缓淌过心间。

他侧头看了一眼床榻上依旧沉睡的婉嫔,她的呼吸似乎比方才更均匀了些,苍白的面颊上也仿佛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他心中微动,放轻了动作,从椅子上站起身,“既如此,朕去看看。”

他随着雨春的指引,放轻了脚步,如同怕惊扰了什么一般,悄无声息地走进旁边一间作为小库房之用的内殿。

这间内殿陈设极其简单,靠墙立着两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雕花樟木柜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木和某种清雅花香混合的气息。

萧元宸走到左边那个柜子前,伸手拉开了对开的柜门。柜门“吱呀”一声轻响,露出了里面的景象。他微微一怔。只见柜子里挂着的,不过寥寥三四套嫔位份例的宫装,颜色也偏素雅,叠放整齐的几套换洗里衣,材质普通,并非什么贡品绸缎。底下只放着几双绣花软底鞋和几双半旧的素色棉袜。这就是她全部的衣物了?这丫头……未免也太……朴素了些。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平日里赏赐给她的绫罗绸缎、金银珠玉并不少,份例用度也远超同侪,怎么就过得如此“清贫”?那些东西都用到哪里去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转而走向右边那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柜子,伸手拉开了柜门。

柜门开启的瞬间,萧元宸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骤然加快的声音。

与旁边那个“家徒四壁”、清简到近乎寒酸的柜子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眼前这个柜子里,竟是塞得满满当当,琳琅满目,却又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最上面一层,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数十个各式各样的香囊荷包,有素面暗纹的,有绣着精致竹纹、兰草的,有缀着小巧玉坠的,针脚细密,配色雅致,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往下,是几条质地上乘的玉带,白玉温润,墨玉沉稳,他拿起来看了看,腰围尺寸分毫不差,正是他惯用的。

再往下,是叠放如山的崭新里衣、中衣、外袍,从轻薄的春衫到厚实的冬袄,从柔软寝衣到挺括的常服,面料无一不是顶级的贡品丝绸、云锦、缂丝,触手生温,光泽内蕴。

最底下,是十几双不同季节、不同场合穿着的鞋履,软底的便鞋、厚底的朝靴、舒适的布鞋,以及与之配套的各色厚薄不一的袜子,全都按照尺码大小码放得整整齐齐。

所有这些物品,从颜色、款式、尺寸,到面料的选择,无一不是精准地契合了他的喜好和身量。

这满满一柜子,竟全都是为他——萧元宸——准备的!

“皇上……”不知何时,李德全已经处理完奏折的事宜,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正好看到这

一幕,也是惊得半张开了嘴!

随即压低声音感叹道,“哎呀!婉嫔娘娘这……这也太节俭了!对自己这般苛刻……您平日里赏赐的那些东西和她的份利银子,奴才还一直纳闷都用到哪里去了呢……”

“你看看,都用在这儿了!”萧元宸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面前这琳琅满目、几乎要溢出柜子的一大柜子衣物鞋袜,每一件都选用了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料子,做工之精细、用心之程度,甚至远超宫中造办处的顶尖绣娘,

“这丫头……你说,这傻丫头……让朕……让朕如何能心里没有她?!”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情感。

李德全连忙凑近细看,越看越是心惊。这些衣物,不仅料子顶级,许多细节处的绣纹、盘扣,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灵气和韵味,显然是倾注了制作者极大的心血和情意。

他忍不住低声问道:“我的娘娘哎……这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呀?奴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一直安静跟在后面的雨春,此刻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她眼圈也红红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家主子的敬佩、心疼与骄傲:“回李总管的话,这……这都是娘娘平日里得了空闲,或是心里烦闷时,或是夜里睡不着时,一点一点亲手做的。有时候是描个花样子,有时候是裁块料子,有时候是绣几针……今天做点儿,明天做点儿,日积月累,慢慢就积攒起来了。娘娘来自乡野,有地方不会做了,就和嬷嬷们学,学会再给您做!”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后来东西实在太多了,奴婢们看着都替娘娘发愁,说没地方放了,才求了管事嬷嬷,给添了这么个大柜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哽咽,“我家娘娘总说,皇上您日理万机,身边伺候的人再多,贴身的衣物鞋袜也得是最舒适、最合心意的才好她说……她说皇上的衣服要多准备一些,春夏秋冬,行围打猎,南巡北狩,总有能用得着的时候,免得临时需要,内务府那边手忙脚乱,经手的人太多了,做得不称心……”

雨春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细数着自家主子的点滴用心,却没发现,站在柜子前的那位九五之尊,早已是虎目含泪,眼眶红得吓人。

那氤氲的水汽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又酸又胀,一股灼热的暖流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酸楚直冲眼底,几乎要冲破他强自维持的镇定。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李德全何等精明,察言观色早已是浸入骨髓的本能。

一见皇上情绪如此激动,立刻不动声色地朝还在说话的雨春递了个眼色,同时几不可察地轻轻一挥手,示意她噤声并退下。

雨春瞬间会意,连忙止住了话头,悄无声息地、一步步倒退着,退出了内殿,并顺手带上了殿门。

内殿之中,顿时只剩下君臣二人,以及那满柜子无声诉说着深沉爱意的衣物。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婉嫔指尖的温度和她清雅的体香。

李德全在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声的叹息。

这位婉嫔娘娘啊……她对皇上的这份心意,早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它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没有轰轰烈烈的举动,只是这样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地融入了日常的每一处细枝末节之中,无声无息,却又深沉厚重得足以撼动人心。

放眼这偌大的皇宫,乃至整个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女子,能如此纯粹、如此不计回报、如此细致入微地对待皇上了。

怨不得啊,怨不得皇上对婉嫔娘娘如此倾心相待!

内殿之中,寂静得只剩下两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那满柜衣物无声散发出的淡淡樟木与清雅花香。

萧元宸背对着李德全,宽阔的脊背微微起伏,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抬手,用指节用力地按了按刺痛的眼角,试图将那股汹涌上涌的热意压下去。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婉嫔灯下缝衣的模样,她低垂着眉眼,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指尖灵

巧地穿梭,将一针一线的情意都密密地缝进了这些衣物里。

而他,他给了她什么?除了一个嫔位,一些身外之物,他似乎从未真正留意过她是如何在这些冰冷的宫墙内,用自己的方式,笨拙而又执着地温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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