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青紫,眼睑出血。”她喃喃自语,指尖掠过死者脖颈处一道浅红勒痕,“这是……”
“大人!”陈仵作喘着气跨进门来,身后还跟着个抱医箱的青衣女子。李偃飞回首望去,正撞上一双沉静如秋水的眸子——是昨日在济世堂见过的那个医女。
沈予乔福了福身:“陈老说需要帮手。”
李偃飞眯起眼,见陈仵作点头,便侧身让开位置。沈予乔蹲下时,她注意到这女子发间别着枚古怪的银簪,簪头竟雕成柳叶刀形状。
“死亡时间在子时到丑时之间。”沈予乔翻看死者眼睑,“角膜轻度浑浊,尸斑指压褪色,符合死后六到八个时辰特征。”她忽然顿住,指尖按在死者耳后,“李大人请看。”
李偃飞俯身,见苍白的皮肤下隐着针尖大小的红点。沈予乔取出银簪,轻轻一挑,带出半截发黑的细针。
“透骨针。”陈仵作倒吸冷气,“江湖上惯用的暗器。”
李偃飞却盯着书案若有所思。鎏金香炉余温尚存,她拈起一撮香灰在鼻端轻嗅,忽然冷笑:“沉水香里掺了曼陀罗粉,难怪门窗紧闭——凶手要的不是密室,是让死者产生幻觉。”
窗外忽起一阵穿堂风,茜纱帘幕翻飞如血浪。沈予乔抬眸望去,见那县令的背影笔直如剑,官服下摆暗纹竟是罕见的鹤舞流云图——这可不是七品县令该用的纹样。
“裴知。”李偃飞突然扬声,“去查周文礼最近半年的账目,重点看药材交易。”又转向沈予乔,“劳烦姑娘剖验脏腑,我要知道这毒究竟从何而入。”
沈予乔点头应下,打开医箱时,李偃飞瞥见箱内寒光凛冽的刀具,瞳孔微微一缩——那些刀刃的弧度,竟与她私藏的波斯短刃有七分相似。